他一口气低喊:“我未婚妻还在医院里,我得去?照顾她,小叔怎么一定要?现?在打我?您怎么罚,我都?不会改变心意,我一定会娶梁昭夕,她这辈子就是我的太太!”
他咬着牙关,咬出血腥味,脑中?不断闪回孟慎廷抱着女人的画面?,不要?命地说:“小叔身边既然已经有人了,就不用浪费时间在我们夫妻两个身上,我和昭夕怎么相处,小叔您日理万机,就别管了吧。”
孟骁说完,把所?有勇气都?耗尽,腰弯下去?,痛得表情?狰狞。
孟慎廷发出一声堪称温文?尔雅的淡笑?,走过跪伏着的孟骁。
孟骁全身一抖,被冰冷阴沉的低气压碾得抬不起头,他耳中?嗡嗡直响,听到孟慎廷居高临下,嗓音缓缓:“在孟家的地界上,跟外人配合,给未婚妻下药,在她蛋糕里加料,打算今晚趁机强迫她,这就是孟公子嘴里不能干涉的待妻之道?吗。”
孟骁血液冰封,脑子轰的一声。
昭夕没喝江芙黎的那杯酒,连她也不知道?这里面?细节,所?以他才敢这么信誓旦旦,他笃定就算昭夕真的送进医院,只能查出喝酒过量,和药物没关系,怎么也算不到他头上。
他完全没想过,孟慎廷会对他做过的一切了如指掌,把他阴暗的龌龊心思三两句扒开,让他无所?遁形。
孟慎廷握着冰凉柔软的鞭身,低眸俯瞰他,孟骁惶然觉得,他在孟慎廷眼中?连个真正?的人都?不算,只是一条野狗。
从?他小时候被带进孟家大门的那一天起,他于孟慎廷而言就是狗都?不如。
“我不想的……”孟骁嘶哑说,“我也不想给她下药!可她若即若离,要?什么时候才”
一鞭冷酷果断,重?重?抽上他的肩膀。
孟骁衣服碎裂,皮开肉绽,孟芷宁吓得大哭尖叫。
他哽咽着喊:“我害怕,怕她对我心思不定,我想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不能再肖想您”
一鞭阴沉威慑,抽断他说不下去?的话,鞭尾在他胸口溅开血花。
孟慎廷深黑的眼底始终静如深潭,与手上毫不留情?的处刑几乎判若两人,黑色皮质手套包裹着轮廓雅致的手,也裹住了他的端方持重?,只剩睥睨的寒意。
孟骁一个字也狡辩不出了,抱住头伏下身体,全身鞭伤触目惊心,错乱地沁着血。
他眼里一片殷红,动不了了,抖动着跪在那,重?复喃喃着“我错了,我不敢了”。
孟慎廷扔开戒鞭,慢慢摘下束缚的手套,吩咐门外:“把他拖出去?,留命就行了。”
孟芷宁不停哆嗦,看着孟骁被带出房门,她踉跄着上前,想要?去?抓孟慎廷的手臂,抬头对上他寒凉的目光时,她心一颤,哭得泣不成声。
“哥,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只是喝酒而已,”她头发乱了,精致的妆也花了,高定小礼服乱糟糟,没有一点大小姐的样子,“我承认我讨厌梁昭夕,江芙黎找到我,说有办法让她远离你的时候,我动心了。”
孟芷宁慌乱地哭诉:“我不想看到梁昭夕纠缠你,所?以我才把江芙黎带进来,她跟我说晚上请梁昭夕喝酒,把她灌醉,让她出丑,我信以为真,就跟着去?了。”
她试探拉住孟慎廷的袖口:“哥,你信我,我没有学坏,我不是存心的,我如果早知道?下药的事,我不会答应!”
孟慎廷微微侧目,口吻难测:“不会?”
孟芷宁吓得连哭都?忘了。
她总爱黏着孟慎廷,哪怕哥哥很少给她眼神?,她也乐此不疲,崇拜地追在他后面?,自?诩他身旁最得宠的孟家人,可到这一刻,她忽然恐惧透顶,随之冒上来的,还有习惯受宠之后的委屈。
孟芷宁哽咽了一下,失声问?:“当然不会,哥你不相信我?你怎么能这样,为了一个外人,对我这么凶!”
孟慎廷几近温和地勾了勾唇,平静看着她:“外人?我有家人么?”
孟芷宁骇然愣住。
孟慎廷四平八稳地回答她:“如果她是外人,和孟家人站在天平两端,那么现?在,你大概不能在这里对我说话,毕竟重?量悬殊,整个孟家早已经飞出天外,尸骨无存了。”
孟芷宁脑袋炸开,无声地张着嘴,一点也听不懂里面?隐含的意思。
她许久才干涩出声:“可梁昭夕目的不纯,她是孟骁的未婚妻,还总是引诱你。”
“是啊,引诱我,”孟慎廷敛目睨她,“如果她因为今天的事受到惊吓,改变主意,以后不想引诱了,你能付得起责吗。”
孟芷宁怀疑她疯了,她耳朵里听到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天方夜谭。
她的哥哥是世上最端方贵重?,不可亵渎的人,他怎么会需求着一个已经订婚的女人,三心二意的勾引。
孟慎廷不再和她说话,丢下手套朝外走。
孟芷宁却无比清楚地知道?,哥哥一定会给她承担不了的处罚,她膝盖发软,其他质问?的争辩的话一个字也挤不出来,一心只想快点挽回跟他的关系,别的都?不重?要?。
她仓皇地追上孟慎廷背影,搜刮着所?有能够取悦他的话,最后憋出一句:“哥……哥!我来之前审过江芙黎,她说她今天准备的酒是特制的,就算没下药的也有坑,喝完之后,最少一个月都?不要?再喝其他酒,不然的话反应很大。”
“会……会没有反抗能力,予取予求,还会吐真话,问?什么说什么,”她语无伦次地补充讨好,“如果你想做什么,听什么,就给她喝酒,不用多,一杯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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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慎廷走出别院,夜风卷走他一身戾气,他捏着手里的烟,直到站在住处门口也克制着没有点,揉碎碾烂了扔掉,没动过半分要?给她喝酒的念头。
他推门进去?,立刻发觉里面?灯光变了,他出去?前只留了两盏昏暗的壁灯,为了让她睡好,但他离开仅仅不到一个小时,这两盏灯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卧室相反的另一边,正?光线充足,透着浓郁的暖光。
那边……是惊澜苑里配备的温泉汤池。
孟慎廷手指无声无息合拢扣住,放慢脚步走过去?。
他视线刚触及汤池边缘,先看到一瓶原本储存在茶室酒柜里的白兰地,法国?酒窖出产,棕绿色的瓶身半透明,放了不下四五年,现?在这瓶酒就摆在池子袅袅的热气里,里面?的液体少了一半。
目光稍微一错,女人的身影就毫无遮挡撞进他眼里。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身上衣服脱了干净,换上浴室里标配的绑带浴衣,她穿着他的尺码,松松垮垮挂在白皙身上,也许是嫌大,把袖子卷到肩膀,裸露两条细瓷一样的手臂,领口松散开,奶油色的饱满在水中?若隐若现?。
她趴在池边,身子泡进温泉,长发半湿,艳极的一张脸被热气蒸得酡红,唇一下下开合,沙哑娇润地自?顾自?念着:“还不回来孟停为什么还不回来又不管我了”
自?己可怜巴巴地嗫嚅着,细长手指又够到酒瓶,想要?端过来当果汁喝。
她用了一下力,却没拿动,另一只骨相优越的手握住瓶身,从?她手中?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