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夕模糊意识到现在?的状况,心跳嗡然狂震。
孟慎廷不打?算留在?这?里,要带她回他住的惊澜苑?
从这?里到惊澜苑,步行十分?钟,中间要经过住宿区,会遇到多少人可想而知,一直清规戒律,不近女色的孟先生,不介意被孟家人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
梁昭夕神志不清,还知道小鸵鸟一样?缩在?大衣里,恨不得把头都严严实实埋进去。
她没有孟先生那样?肆无忌惮,她要是这?会儿就被发现了?,孟先生还没对她上头,她在?孟氏这?种老派家族里,岂不是得千刀万剐了?。
孟慎廷搞不好就是故意惩罚她!让她惊恐地招摇过市,逼她酒后失态,好借此一招甩开她!
梁昭夕更深地往他肩颈间躲,呼出热气的唇一次一次碾蹭着他皮肤,几乎能感受到他隆起?的筋脉血管在?砰砰跳动。
他抱着她越往外走,她吮咬得越欢,希望能阻止孟先生的惩戒行为,赶紧把她藏到一个安全地方?。
孟慎廷不为所动,抱着梁昭夕走出水露居大门,前方?蜿蜒的石板路上聚了?不少人,孟骁正在?人群最里面厉声质问:“梁小姐在?哪?不是说昏倒了?吗!”
他情绪明显失控,抓住其中一个穿安保制服的男人,嗓子?有些破音:“我问你话呢!梁小姐到底在?哪!”
安保人高马大,轻松躲开孟骁的钳制,一脸无奈说:“少爷,我回答您好几次了?,梁小姐喝醉酒,晕在?路边花丛里被我们?发现,梁小姐是贵客,不能出事,刚才我几个同事已经紧急把她送走,去医院做检查,车是开到跟前来接人的,这?会儿估计都快出行馆大门了?。”
孟骁不信,表情隐隐狰狞起?来,还想争辩,安保往石板路尽头看了?一眼,表情一正,赶紧恭敬地退到旁边低下?头。
在?场的其他人不约而同转头,在?看清状况时,个个悚然瞪大眼,随即慌忙让开,把中间的路完完整整空出来。
孟骁脖子?像是锈住,迟缓地扭动,他眼睛被灯光刺得眯起?,眼睁睁看着孟慎廷高大压人的身影一步一步走近,怀中抱着的人即便包裹在?大衣里面遮住脸,也?能看出轮廓姣好,是个年轻的女人。
孟骁张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本能驱使他挪动脚步,僵直地避让开。
孟慎廷从始至终没有给过他半分?眼神,当他是空气一样?径直在?他面前走过。
孟骁盯着小叔叔搂着女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像在?怀抱什么珍视的宝物。
女人从头到脚被保护着看不清,只有相隔距离最近的那一刻,她雪白光裸的脚尖有一寸露出大衣边缘,随着走动轻微摇晃,闯进他视野。
这?幅看似没有任何露骨,却加倍风情旖旎的画面,让在?场所有人深深垂下?头,只有孟骁被冻住,凝固的脑子?不敢转动。
他最后敲的那扇门,是孟慎廷在?里面,回给他的那下?重重叩击,也?是孟慎廷。
孟骁耳中轰鸣作响时,看到越过他的孟慎廷停下?脚步,略侧过脸,沉声扔下?一句:“半小时后,到惊澜苑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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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澜苑在?行馆住宿区的深处,自成一片独立的区域,里面一应设施俱全,外面多大的声音也?干扰不到这?里。
此刻整套院子?里外灯火通明,孟慎廷抱着人迈进前厅,一路穿过几重跨院,进了?里面的卧室套房,把大衣敞开,剥出潮湿的人,半拎半扔地放到床上。
梁昭夕像一脚踩进黑色深渊里,随时要失去意识,强撑着最后那点神智扒住他手臂不放,把他拉得向前一俯身,几乎压到她身上。
孟慎廷呼吸克制,一根一根掰开她捣乱的手指,她不满地发出可怜哼声,泪光眼看着要溢出眼睫,她把头往被子?里一躲,单薄肩膀抽动着准备大哭一场。
他唇轻扯了?下?,端过床头提前准备好的醒酒汤放一旁,坐到了?床边。
梁昭夕余光瞄着他,拱着身子?哀哀戚戚抽泣得更大声,孟慎廷有条不紊解开衬衣袖扣,翻折,露出线条精悍的小臂,再伸手,把自顾自蜷缩着抹眼泪的人捞起?来,放到腿上。
突然从硬邦邦的古典木床换到了?男人大腿间,梁昭夕哭不出来了?,视线迷蒙地眨眨眼,想努力?把面前的人看清,孟慎廷揽着她的那只手顺势捂住她眼睛,低淡要求:“闭眼,张嘴。”
梁昭夕神经重重一跳,血液里那些万千虫噬的火辣感加倍冒上来,她乖巧,颤巍巍张开唇,很快舌尖一湿,伴着清苦的味道。
一勺醒酒汤喂了?进来。
……她不是要这?个!
梁昭夕不想讲道理,借着发酒疯不肯配合,左右摇头躲避,快哭出声。
孟慎廷搂紧她,犹如对待不肯吃药的小孩子?,五指掌着她沾湿的脸,声音沉沉落下?来,麻痹耳朵:“听话。”
梁昭夕不买账,学着他耍赖问:“要谁听话?怎么不说清楚?梁小姐吗?可是梁小姐不是晕倒被送医院了??那我是谁?”
她坐都坐不稳,还仰着通红的脸,胆大包天用指尖去戳他挺拔的鼻梁:“我不叫梁小姐,我小名叫昭昭,别人不能叫,只有我愿意的我愿意的人才可以,孟慎廷孟先生,你要么去喂医院里的梁小姐,要么就喂你腿上的昭昭,你得选。”
梁昭夕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也?做好了?孟慎廷会直接把她丢床上的准备,反正她快昏睡过去了?,能作一时是一时。
然而那双手臂并没有扔掉她,静了?一息后,男人毫不留情地捏开她唇,把醒酒汤灌进去,在?她呛咳时,他语速沉缓地开口,深处似乎含着无与伦比的耐心,对她说。
“昭昭,别闹。”
梁昭夕全身失去反应能力?,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蛊人的力?量,这?么简单的四个字,轻而易举把她钉住,让她不自控地安分?下?去,趴在?他身上言听计从。
一碗汤就这?么一口口喂完,她几次想抗争,把唇往他脸上凑,打?算给他也?尝尝味道,都被避开。
她又满心失落的酸胀起?来,生理性?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滚。
气死了?。
一句昭昭不够。
想突破。
想接吻。
想做更过分?的事。
她绝对是被那种不正经的药效给影响了?,否则怎么会又渴又饿成这?样?,越得不到满足,越是跃跃欲试,在?他腿上坐卧难安地乱蹭。
孟慎廷拍拍她脸颊,打?破她幻想,语气里隐着莫名的哑意,她琢磨不透:“没有下?药,你醉了?,醒酒汤喝完很快就能恢复,先睡吧,醒了?就没事了?。”
他说完,一秒钟也?懒得多留地把她放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