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教授在两人说话时，已经快速看完了所有检查报告，心里有了大致的方案。

他走到乔安宁身边，低声说：“宁宁，情况比想象的更糟，子弹卡在第三根肋骨和第四根肋骨之间，离主动脉很近，手术成功率最多两成。”

两成……乔安宁的心脏像是被攥紧了。但她没有犹豫，抬头看向苏教授，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师父，准备手术室吧，我主刀！”

苏教授看着她通红却异常明亮的眼睛，那里面有恐惧，有悲伤，却更多的是一种医者的坚定。他叹了口气，终究是点了点头：“好，我去准备手术室。”

（非医学专业学生，接下来的部分医学知识尽量贴合真实情况，但为了文章顺利开展下去，部分细节有可能存在杜撰，请大家无脑观看）

苏教授转身走向军区医院的院长办公室，乔安宁站在走廊里，望着手术室紧闭的门，指尖仍残留着林砚舟冰凉的体温。

她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军区医院的医生们对一个十三岁的医学院新生主刀持绝对反对态度，而苏教授，正用他毕生的声誉做赌注。

办公室里很快传来争执声。

“苏教授，这绝对不行！”军区医院院长的声音带着怒意，“林同志是战斗英雄，怎么能让一个毛孩子上手术台？您这是拿他的命开玩笑！”

“王院长，”苏教授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乔安宁同志虽然年纪小，但她的外科天赋远超同龄人，我亲自指导她完成过数十台模拟手术，她的手法比很多主治医生都精准。现在林同志的情况，保守治疗就是等死，手术还有一线生机，为什么不给她一个机会？”

“机会？这是人命！”王院长的声音拔高，“一旦手术失败，谁来负责？您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担！”苏教授的声音斩钉截铁，“所有风险由我承担，手术同意书上，我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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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找到子弹

走廊里的乔安宁听到这话，鼻子一酸。她知道，苏师父这是在为她铺路，用他在外科界的地位，为她争取这仅有的机会。

僵持了半个多小时，办公室的门终于开了。王院长脸色铁青地走出来，看都没看乔安宁一眼，对身边的护士说：“准备手术室，按苏教授的方案来。”

苏教授跟在后面出来，脸上带着疲惫，却对乔安宁点了点头。手术同意书的主刀医生一栏，赫然签着苏教授的名字，而助手那一栏，是乔安宁的名字。

“师父……”乔安宁的声音哽咽。

“别说了，”苏教授拍了拍她的肩膀，“进去吧，检查病人情况，确定手术方案。”

走进病房，乔安宁立刻换上了医者的冷静。她再次检查林砚舟的生命体征：血压虽低但暂时稳定，心率快而弱，万幸的是，没有出现心包填塞和大血管损伤的致命症状这为手术争取了最关键的时间窗口。

X线片上，子弹的位置清晰可见，像一颗冰冷的金属钉，嵌在肋骨与心脏之间。

乔安宁盯着片子，脑海里飞速运转。后世的胸外伤救治理念在她脑中铺开：微创探查、精准定位、止血优先……她结合苏教授教的解剖知识，又想起王师父曾说过的“经络气血运行”，一个大胆的方案渐渐成型。

“师父，”她指着片子上的位置，“子弹离主动脉太近，常规开胸风险太高。我想先从右侧肋间做小切口，用内镜探查周围组织粘连情况，再确定取弹路径。另外，术前我想用针灸先稳住他的气血，减少术中出血。”（1983，有内腔镜ψ(｀?′)ψ）

苏教授看着她清晰的思路和笃定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可以，按你的方案来。我会在旁边辅助，有任何情况我们随时调整。”

手术室的灯再次亮起时，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乔安宁穿上手术服，戴上无菌手套，指尖的颤抖在触碰到器械的瞬间消失不见。

她先是取出银针，按照王师父教的手法，精准刺入林砚舟胸前的几个穴位这是她第一次将中医针灸用于外科术前准备，心里虽有忐忑，手法却稳如老匠。

“心率下降了5次/分，血压略有回升。”监测仪传来护士的报告。

苏教授眼中闪过惊讶，随即点了点头：“开始吧。”

手术刀在乔安宁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沿着预定的肋间切口轻轻划开，皮下组织被逐层分离。

她的动作极轻，像是在拆解一件精密的仪器，每一次下刀都精准到毫米这是她在无数次解剖练习中磨练出的手感，更是两世为人沉淀的医者本能。

“显露胸膜，注意止血。”苏教授在一旁提醒，目光紧紧盯着术野。

“是。”乔安宁应声，止血钳精准夹闭微小的出血点，电凝器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室里只有器械碰撞的轻响和监测仪的滴答声。子弹周围的组织已经出现水肿和粘连，稍一触碰就可能引发大出血。

乔安宁屏住呼吸，用吸引器小心清理着周围的积血，镜下视野一点点清晰。

“找到子弹了。”她低声说，声音稳定得不像个十三岁的姑娘。

第198章 监护守则

取弹钳缓缓伸向那颗金属弹头，所有人的心跳都仿佛停滞了。就在钳子即将夹住子弹的瞬间，林砚舟的血压突然骤降！

“不好，有血管破裂！”苏教授立刻上前，准备接手。

“师父，让我来！”乔安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迅速调整角度，用止血纱布压迫出血点，同时指挥，“递止血夹，快！”

止血夹精准夹住破裂的小动脉，出血瞬间止住。乔安宁长舒一口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苏教授看着她冷静的侧脸，眼中的惊讶转为深深的震撼这哪里是一个大一新生的水平，就是很多资深外科医生，在这种突发状况下也未必能如此从容。

又过了一个小时，当那颗带着血污的子弹被取出来放在托盘里时，手术室里响起了压抑的欢呼声。

乔安宁没有松懈，仔细检查术野，确认没有残留碎片和活动性出血后，才开始逐层关胸。

缝合皮肤的最后一针落下时，窗外的天已经亮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乔安宁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手臂酸得几乎抬不起来，却在看到林砚舟平稳的心率曲线时，露出了疲惫却安心的笑容。

林砚舟被推进集中监护室前，乔安宁仔细叮嘱护士注意事项：“每半小时测一次中心静脉压，保持呼吸道通畅，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我。”

“是，乔医生。”护士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姑娘，眼神里满是敬佩。

走出手术室，苏教授递给她一瓶水：“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护士盯着。”

乔安宁摇摇头，靠在走廊的墙上：“不了，师父，我想在这儿再待一会儿。您休息一会儿先回清大吧，别耽误了课，不用等我了。”她顿了顿，声音带着愧疚，“对不起师父，让您拿声誉陪我赌了一把。”

苏教授笑了笑，眼中带着欣慰：“傻孩子，师父不是在赌，是相信你。你今天的表现，配得上这份信任。”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回去处理学校的事，要是有任务问题就让部队的人来接我。”

乔安宁点点头，看着苏教授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慢慢的走向集中监护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