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兰笑着说:“等妹妹长大了,就能跟你们一起去田埂上摘野花,去河里摸鱼虾了。你们以后要好好保护妹妹,不能让别人欺负她,知道吗?”
“知道!”两个小男子汉异口同声地回答,小脸上满是认真。
乔安宁看着这两个虎头虎脑的便宜哥哥,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有哥哥护着,以后在村里应该没人敢随便欺负她了吧?
第8章 金枝玉叶
在医院住了五天后,医生检查说王秀兰和乔安宁的身体都恢复得很好,可以出院回家了。
这个消息让全家人都很高兴。乔建军一大早就推着家里唯一的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来了,后面绑着一个铺着厚厚棉絮的大竹筐,这是专门用来载王秀兰和乔安宁回家的。
奶奶李秀莲也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了,里面装着王秀兰的换洗衣物和给乔安宁准备的小被子、小尿布。乔德山则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秀兰,慢点,我扶你。”乔建军小心翼翼地把王秀兰从病床上扶起来,帮她穿好外套。
奶奶李秀莲把乔安宁用小被子裹好,抱在怀里,仔细检查了一遍,生怕她冻着:“宁宁乖,咱们回家了,回咱们乔家的大院子去。”
乔安宁在奶奶怀里打了个哈欠,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即将离开的地方。
这个年代的医院虽然简陋,但医护人员都很负责,让她平安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不过她更期待回家看看,看看这个年代的农村是什么样子的,看看她未来的家。
一行人走出医院大门,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乔安宁眯着眼睛看去,只见医院门口的土路上,稀稀拉拉地停着几辆自行车和牛车,远处是低矮的土坯房,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柴火的味道。这就是1970年的乡村景象,简单、质朴,却又带着一种生机勃勃的气息。
“爹,娘,上车吧,我载你们回家。”乔建军把自行车扶稳,让王秀兰先坐在前面的横梁上,又小心地接过奶奶李秀莲怀里的乔安宁,放进后面的竹筐里,用被子把她盖好,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乔德山把手里的红布包放进竹筐里,对乔安宁说:“宁宁,这是爷爷给你的见面礼,回家再看。”
乔安宁眨了眨眼睛,心里好奇极了。爷爷会给她什么礼物呢?
一切准备就绪,乔建军骑着自行车,载着妻子和女儿,奶奶李秀莲和爷爷乔德山跟在旁边步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白杨村走去。
乡间的土路坑坑洼洼,自行车颠簸得厉害。乔安宁躺在竹筐里,感觉自己像在坐摇篮,摇摇晃晃的,很舒服。
她看着路边的风景,绿油油的麦田一望无际,田埂上开着不知名的小野花,一群孩子在田埂上追逐打闹,笑声传得很远。偶尔有几只麻雀从头顶飞过,叽叽喳喳地叫着,充满了生机。
“慢点骑,路上颠。”奶奶李秀莲在旁边叮嘱道,时不时停下来看看竹筐里的乔安宁,“宁宁没哭吧?没被颠着吧?”
“娘,没事,宁宁乖着呢,没哭。”乔建军笑着回答,脚下的车速放慢了不少。
王秀兰回头看了一眼竹筐里的女儿,见她正睁着大眼睛四处张望,不由得笑了:“这丫头,还挺精神,一点都不怕生。”
乔安宁听到母亲的话,对着她咧嘴一笑。能不精神吗?她可是第一次体验这种“自行车自驾游”,感觉新鲜得很。
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前面出现了一个大村子。村口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树下坐着几个晒太阳的老人,看到他们一行人,热情地打招呼:“德山大哥,秀莲嫂子,这是从医院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母女平安。”乔德山笑着回应。
“那可太好了!恭喜恭喜啊!乔家添了个金枝玉叶!”
“这丫头片子长得真俊,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祝福的话,眼神落在乔安宁身上时,都带着善意的笑意。乔安宁也很配合地对着他们笑了笑,惹得大家更喜欢了。
第9章 长命百岁
穿过村口的大槐树,就进了白杨村。村子里的房子大多是土坯墙、茅草顶,排列得不算整齐,但错落有致。路边有几个孩子在玩耍,看到自行车上的竹筐,好奇地跟了上来,叽叽喳喳地问:“建军叔,这里面是什么啊?”
“是我妹妹!”在村口接妹妹的乔文博大声回答,小脸上满是骄傲。
“妹妹?就是那个从鬼门关回来的妹妹吗?”一个孩子好奇地问。
“不许胡说!”乔文博皱了皱眉头,“我妹妹叫安宁,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那孩子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问了。
自行车在一条相对平整的土路上又走了几分钟,停在了一个大院子门口。
乔安宁抬头一看,只见这个院子用土坯墙围起来,门口是两扇斑驳的木门,门环是铁的,锈迹斑斑,碰一下能听见沉闷的“哐当”声。门楣上钉着块褪色的红布,风吹过,簌簌地响,透着股过日子的实在劲儿。
“到了,到家了!”乔建军把自行车停稳,笑着对王秀兰说。
奶奶李秀莲抢先一步推开大门,对着院子里喊道:“我们回来了!秀兰和宁宁到家了!”
院子里立刻传来一阵动静,只见一个穿着蓝色粗布褂子的中年妇女快步走了出来,正是小婶刘梅。她后面还跟着乔文轩和几个堂哥,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门口看。
“娘,二嫂,你们可回来了!”小婶刘梅笑着迎上来,接过奶奶李秀莲手里的东西,“我把炕都烧好了,暖和着呢。”
乔安宁被乔建军从竹筐里抱出来,抱进了院子。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未来的家。院子很大,中间是一条用碎石铺成的小路,把院子分成了前后两部分。前面种着几棵果树,有桃树、杏树,还有一棵枝繁叶茂的石榴树,上面已经结了几个小小的石榴。路边种着一些青菜,绿油油的,看起来很新鲜。
院子的左右两边各有几间土坯房,左边的几间看起来比较新,应该是大伯和小叔家的住处;右边的几间稍微旧一些,但收拾得很干净,应该是爷爷奶奶和父母住的地方。院子的角落里还搭着一个猪圈,里面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应该是养了猪。
“宁宁,这就是咱们家,以后你就在这里长大啦。”奶奶李秀莲抱着她,笑着说,“喜欢吗?”
乔安宁看着这个充满生活气息的院子,看着眼前这一张张亲切的笑脸,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这就是她的家了,一个虽然简陋但充满温暖的家。她对着奶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你看你看,宁宁喜欢咱们家呢!”李秀莲更高兴了,抱着她走进了右边的一间屋子。
乔安宁被抱进屋子,感觉暖和了不少。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墙壁是土黄色的,屋顶是用茅草和泥土混合铺成的。正对着门口的是一个土炕,占了屋子的一多半,上面铺着厚厚的稻草和粗布褥子。
炕对面放着一个掉漆的木柜,上面摆着一个缺了口的陶罐和一个小小的收音机。墙角放着一个柴火灶,旁边堆着一些柴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火味。
“快把秀兰扶到炕上去歇着。”奶奶李秀莲对乔建军说,然后抱着乔安宁在炕边坐下,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炕上,“宁宁累了吧?在炕上睡一会儿。”
乔安宁确实有点累了,在奶奶温暖的怀抱里和颠簸的路上折腾了这么久,她早就困了。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她睡着之前,她听到爷爷乔德山的声音:“把我给宁宁准备的长命锁拿出来,给她戴上,保佑她平平安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