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云的眼睛瞬间亮了,连忙从兜里掏出两个用红布包着的小玩意儿是她给孩子们做的木头小手枪,塞到他们手里:“拿着玩,以后……以后有啥想要的,就跟我说。”
乔文凯看着手里的小手枪,又看了看周兰云真诚的眼神,终于低声叫了句:“妈。”
周兰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连忙别过头擦了擦,笑着说:“哎,好孩子。”
奶奶李秀莲在一旁看着,笑得合不拢嘴:“这就对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傍晚时分,客人渐渐散去,院子里安静了下来。乔建国走进新房,看到周兰云正和两个孩子说话,乔文栋还把自己的糖分给她吃,心里顿时暖烘烘的。
“累了吧?”他走到炕边坐下,声音有些笨拙。
“不累。”周兰云摇摇头,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
乔文凯拉着弟弟站起来:“爸,妈,我们出去玩了。”说完,就带着乔文栋跑了出去,还不忘给他们关上门。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乔建国搓着手,不知道该说啥。周兰云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
还是乔建国先开了口,声音闷闷的:“兰云,以前……以前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肯定好好待你,还有孩子们……”
周兰云抬起头,看着他憨厚的样子,笑了:“我知道。”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柔和的光影。新房里没有太多甜言蜜语,却有着一种踏实的温暖。
乔建国看着身边的妻子,心里明白,从今天起,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身边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家里也有了真正的烟火气。
夜深了,乔家的灯一盏盏熄灭,只有新房的灯还亮着,直到后半夜才悄悄熄灭。
第二天一早,周兰云就起了床,跟着王秀兰和刘梅去厨房做饭。她手脚麻利,煮粥、蒸馒头样样熟练,看得奶奶李秀莲直点头,悄悄对爷爷乔德山说:“这丫头真是娶对了。”
乔建国看着在灶台前忙碌的妻子,心里甜滋滋的。乔文凯和乔文栋走进厨房,看到周兰云给他们盛好的粥,齐声叫了句“妈”,虽然声音还有点生涩,却让周兰云的脸上瞬间绽开了笑容。
乔安宁跑进来,抱着周兰云的腿:“大妈,今天我们还能吃喜糖吗?”
周兰云笑着从兜里掏出糖给她:“吃,管够。”
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照进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而明亮。乔家的日子,就像这冬日里的阳光,虽然有过寒冷,却终究迎来了温暖。
乔建国和周兰云的婚礼,不仅是两个人的结合,更是一个家庭的新生。
往后的日子里,周兰云用她的善良和勤劳,慢慢赢得了全家人的喜爱。
乔文凯和乔文栋越来越依赖她,放学回家会喊着“妈”要吃的,衣服破了会找她缝补;乔家的孩子们也喜欢这个新大妈,总缠着她讲故事;爷爷乔德山和奶奶李秀莲更是把她当亲闺女疼,有啥好东西都想着她。
乔建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干活也更有劲了。家里的日子在大家的努力下,一天天变好,药草卖得越来越顺,孩子们也都健康成长。
第66章 甜蜜生活
1974年的春风吹绿了白杨村的田埂,也吹暖了乔家的小院。自打去年冬天乔建国和周兰云成婚后,这个家就像被撒了把糖,日子过得蜜里调油,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味道。
谁也没想到,这两个三十多岁、经历过生活磋磨的人,谈起恋爱来竟比毛头小子和黄毛丫头还要炙热。
乔建国本就是个实诚人,认定了周兰云,便把一颗心全掏了出来。上工的时候,他总想着往周兰云的田垄凑,要么帮她多割两把麦,要么替她挑两桶水,嘴里不说啥,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收工回家,他抢着劈柴挑水,晚上还会借着煤油灯的光,笨拙地学纳鞋底。虽然针脚歪歪扭扭,周兰云却宝贝得不行,偷偷收进箱子里,说要留着当念想。
周兰云也是个温柔细腻的人。知道乔建国胃不好,她每天早上都会提前起来,给他煮一碗热乎乎的小米粥;看他干活累了,晚上就烧好热水让他泡脚;缝补衣服时,总会在他的袖口、领口多缝两层布,说这样耐穿。
她不擅长说情话,却把所有的关心都藏在细节里。有次乔建国感冒发烧,她守在床边熬了大半夜,用湿毛巾给他擦额头,天亮时自己倒在床边睡着了,乔建国醒来看到,红着眼圈看了她好久。
村里人都说:“建国这是走了桃花运,被周丫头给焐热了。”乔家人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奶奶李秀莲常跟王秀兰念叨:“你看老大,现在走路都带风,以前哪有这精气神?”
这份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像春雨般悄悄滋养着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对乔文凯和乔文栋兄弟俩。
周兰云自打进了乔家门,就没把这两个孩子当外人。她知道他们从小缺爱,便想着法地疼他们。
冬天冷,她连夜给兄弟俩做了厚实的棉裤;夏天热,她就用省下的布票给他们做凉快的单褂;家里做了好吃的,总是先给两个孩子盛;放学回来,她会问他们在学校学了啥,有没有人欺负他们。
一开始,乔文凯和乔文栋还有些拘谨,毕竟“后娘”这个词,在村里总带着点不好的联想。
可日子久了,他们发现这个后娘跟张桂英完全不一样。她不会因为他们打碎一个碗就破口大骂,不会把好吃的藏起来只给自己,更不会在爸爸不在家时给他们甩脸子。她的关心是实实在在的,像冬日里的暖阳,一点点焐热了他们冰封的心。
乔文凯十三岁,已经懂事了。有次他上山砍柴崴了脚,是周兰云背着他走了三里地回家,又找高大夫来给他敷药,夜里还起来好几次看他的脚肿没肿。
那天晚上,乔文凯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屋里周兰云轻声跟爹说“文凯这孩子懂事,就是太犟,得好好疼”,眼泪悄悄打湿了枕巾。从那以后,他口中说的“娘”,不再是应付式的喊叫,而是真心的叫唤。
乔文栋十岁,正是黏人的年纪。他最喜欢跟着周兰云,帮她递个针线,陪她去河边洗衣服,嘴里“娘、娘”叫个不停。
有次学校组织看电影,他回来跟周兰云说“同学的娘给带了瓜子”,周兰云没说话,第二天一早就去供销社,用自己攒的私房钱买了两毛钱瓜子,用纸包好塞给他,说“下次看电影带着吃”。
乔文栋抱着瓜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跑到小伙伴面前炫耀了好久“我娘给我买的瓜子”。
这份母子情,在周兰云怀孕的消息传来时,变得更加深厚。
那是1974年的刚过完年。周兰云最近总觉得没胃口,还时常犯困,王秀兰是过来人,看她脸色不对,拉着她去高大夫那里一看,果然是有了身孕,已经快两个月了。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下子传遍了乔家。乔建国高兴得直搓手,在院子里转了好几个圈,最后突然抱起周兰云,吓得周兰云惊呼一声,他才不好意思地放下,挠着头傻笑:“我……我太高兴了。”
爷爷乔德山和奶奶李秀莲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李秀莲拉着周兰云的手,一遍遍地说“慢点干活,啥都别操心,有娘呢”。
不知道是不是怕两个孩子多想,周兰云知道自己怀孕后,对乔文凯和乔文栋更上心了。她会特意给他们做喜欢吃的鸡蛋羹,会把乔建国买给她的水果偷偷塞给他们,晚上还会坐在炕边,给他们讲自己小时候听来的故事。
有天晚上,乔文凯无意中听到周兰云跟爸爸说:“文凯和文栋会不会觉得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疼他们了?”
乔建国连忙说:“不会的,孩子们都懂事。”乔文凯没作声,悄悄回了自己屋,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原来,娘是在担心这个。
第二天一早,乔文凯拉着乔文栋,把攒了好久的几分钱塞给周兰云:“娘,这个给你买糖吃,你怀着小娃娃,要多吃点好的。”
乔文栋也跟着说:“娘,我以后会帮你干活,我会喂猪、会拾柴。”
周兰云看着手里皱巴巴的几分钱,又看看两个孩子认真的小脸,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蹲下身,把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哽咽着说:“傻孩子,娘不缺钱,娘有你们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