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德山忽然想起什么，叫住刘公安：“刘公安啊，不知道可以不可以让我家乔建国和张桂英先去把婚离了？我们家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牵扯，越早断干净越好。”他怕夜长梦多，万一张桂英又耍什么花招，拖下去对建国伤害更大。

刘公安想了想，点头道：“可以。这种情况属于感情破裂且一方有过错，符合离婚条件。我让新来的小李带他们去公社民政办办手续，正好离得不远。”

他转身出去交代了几句，很快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公安走了进来，敬了个礼：“乔大爷，乔大哥，我带你们去民政办。”

乔建国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乔德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建国。离了婚，往后好好过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眼神里满是心疼和鼓励。

乔建国点了点头，跟着年轻公安走出公安所。阳光照在他脸上，有些刺眼。他回头看了一眼关押张桂英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那个他同床共枕十二年的女人，那个欺骗了他一辈子的女人，终于要彻底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

公社民政办就在公安所隔壁，是一间不大的办公室。年轻公安跟里面的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一位戴着眼镜的女同志拿出离婚登记表：“乔建国同志，张桂英同志，请你们填一下表格，把离婚原因写清楚。”

张桂英被两名女公安押着进来，头发凌乱，眼神呆滞，看到乔建国就开始哭：“建国，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们还有三个孩子啊！”

乔建国别过头，不去看她，拿起笔在表格上写下“女方通奸，骗婚骗养，感情破裂”几个字，字迹因为用力而有些潦草。他把表格递过去，声音冷得像冰：“签吧，别再演戏了。”

张桂英看着表格上的字，哭得更凶了，却也知道回天乏术，在女同志的催促下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女同志核对了信息，盖上公章，将离婚证分别递给两人：“好了，从现在起，你们正式解除婚姻关系。”

乔建国接过那张红色的离婚证，指尖微微颤抖。短短十几年，物是人非。他看着证书上的“离婚”二字，心里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反而有种解脱后的轻松，仿佛压在身上十几年的枷锁终于被卸下了。

走出民政办，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乔建国深吸一口气，空气里仿佛都带着自由的味道。他抬头看向天空，蓝天白云格外清澈。虽然未来的路还很长，伤痛还需要时间抚平，但他知道，自己终于可以摆脱那个充满谎言的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

乔德山带着乔建军乔建民站在公安所门口等他，看到儿子手里的离婚证，点了点头，眼里没有责备，只有欣慰：“走，回家。以后的日子，咱们好好过。”

父子四人并肩往回走，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远处传来牛车“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在为这段荒唐婚姻的终结奏响尾声。

而在不远处的外婆家，乔大虎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悄然改变，未来的路，注定要在新的环境里重新开始。但无论如何，生活总要继续，阳光总会照亮每一个角落，包括那些曾经布满阴霾的心房。

第47章 温暖村民

夕阳的余晖洒满白杨村的土路，将乔德山父子四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当他们踏着暮色回到村里时，村口早已站着不少等候的村民。看到乔建国落寞的身影，大家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安慰着。

“建国啊，回来啦？别往心里去，那种女人不值得。”

“是啊建国，你是个好后生，以后肯定能找个更好的。”

“家里要是缺啥尽管说，咱们都是街坊邻居，别客气。”

人群里，曾经受过乔家帮助的几户人家更是热情。李寡妇端着一篮子刚下的鸡蛋挤到前面：“建国，拿着，补补身子。你这些年受委屈了，以后有啥难处跟婶子说。”她去年房顶漏雨，是乔建国带着兄弟们帮忙修好的，这份情她一直记在心里。

王大爷的老伴提着一捆新鲜的菠菜：“建国，这是自家种的，没打农药，回去炒着吃。”

张大叔塞过来一把刚摘的黄瓜：“拿着拿着，解解暑气。”

最让人意外的是，村东头的周婶婶竟然从布包里拿出一套新衣裳，红着脸递给乔建国：“建国，这是我给你做了套新衣裳，你试试合不合身。别嫌弃，我的一点心意。”

周婶婶是村里战乱时捡到的烈士遗孤，那时候周婶婶已经十岁了，说什么都不愿意待在别人家长大，村里人你一砖我一瓦把周婶婶家里修建起来，后来你一碗我一杯的把周婶婶喂养大，周婶婶比大伯乔建国小两岁，按照常规来说应该早就成家了，村里也有不少人给她介绍，她也不愿意嫁人，就一直一个人到现在。

乔建国看着手里的鸡蛋、蔬菜和新衣裳，眼眶瞬间红了。他没想到自己遭遇这种事，村里人不仅没有嘲笑，反而这么关心他，心里的委屈和郁结仿佛被这温暖的情谊融化了不少。

他哽咽着说：“谢谢大家，谢谢周大妹子，谢谢婶子大爷们……”

乔德山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对大家拱手道：“多谢乡亲们关心，建国会挺过去的。大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东西就别送了，都不容易。”

“德山叔您就别客气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大家执意把东西塞到乔建国手里，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心疼。

回到家，王秀兰和刘梅早已做好了晚饭。看到乔建国手里的东西，两人都眼眶泛红。王秀兰接过东西：“大哥，你看村里人多好，以后好好过日子，别辜负大家的心意。”

乔建国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过日子，不辜负家人和乡亲们的期望。

没有了张桂英的乔家，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空气里都弥漫着轻松的气息。早上没人再为了做饭吵架，晚上没人再偷偷藏私房钱，孩子们也不用再看张桂英的脸色过日子。乔建国虽然偶尔还会想起过去的事，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

送张桂英到公安局的第三天，刘公安就骑着自行车来到了乔家，带来了处理结果。他坐在堂屋里喝着茶水，对乔德山说：“德山叔，经过调查核实，张桂英和乔二柱合谋骗婚骗养，乱搞男女关系，证据确凿。根据相关规定，两人被判处到大西北劳改十二年。”

乔德山点了点头：“该，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刘公安又说：“乔大虎当天就被我们送到了禾下村。禾下村村长把乔二柱和张桂英的家人都叫到了村委会，张桂英的父母和哥哥嫂嫂说啥也不愿意接受大虎，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跟他们没关系。”

“那最后呢？”王秀兰忍不住问，虽然知道大虎不是乔家的孩子，但毕竟养了十二年，多少有些感情。

刘公安叹了口气：“最后没办法，我们拿出了乔二柱和张桂英的证词，证明乔大虎确实是乔二柱的儿子。乔二柱的媳妇儿一开始也不愿意，但在村长和我们的劝说下，最后还是冷着脸收下了。至于以后怎么对待大虎，那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只能看他们自家的造化了。”

乔家人沉默了。乔建国心里五味杂陈，既觉得解脱，又有些莫名的失落。乔德山叹了口气：“算了，不管了，那是他们张家和乔二柱家的事，跟我们乔家没关系了。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第48章 丫头奇才

日子渐渐恢复了平静。乔家又回到了吃饭、睡觉、上工、采药的规律生活。乔安宁也恢复了吃饭、睡觉、看书、成长的节奏，只是偶尔会想起乔大虎，心里有些小小的感慨。

在乔安宁的提示下，乔家开始私下售卖采来的药材。乔建国、乔建军和乔建民三兄弟负责上山采药，乔德山凭着自己的文化知识辨认药材，王秀兰和刘梅则负责清洗晾晒。

乔安宁则时不时“无意”中指出哪些药材值钱、哪些地方药材多，在她的“指点”下，乔家卖药材的收入越来越多，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还攒下了不少钱。

看到乔安宁特别喜欢看医书，乔德山特意去找公社卫生院的高大夫，想借些医书给孙女看。高大夫虽然年轻，但医术高明。听说乔家的小丫头喜欢看医书，他很惊讶：“一两岁的娃娃看医书？能看懂吗？”

爷爷乔德山笑着说：“这丫头聪明着呢，说不定能看懂。您就借我们几本，看完就还您。”

高大夫半信半疑地找了几本入门的医书借给了乔德山。

让高大夫没想到的是，下次他来白杨村给人看病，顺便去乔家还书时，乔安宁竟然能指着书里的药材说出名字和功效。

高大夫很惊讶，又随口问了几个关于脉象和药方的问题，没想到乔安宁虽然说得稚嫩，却都在点子上。

高大夫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他拉着乔德山的手说：“德山老哥，你家这丫头是个奇才啊！我行医几十年，从没见过这么小就懂医的娃娃！”

从那以后，高大夫每次来白杨村，都会特意去乔家看看乔安宁，考她一些医书知识。乔安宁总能对答如流，有时还能提出一些让高大夫眼前一亮的问题。

高大夫每次离开乔家，都忍不住赞叹：“奇才，奇才啊！这丫头将来肯定有大出息！”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