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千真万确!刚哭出声,可响亮了!”护士被他抓得有点疼,却没在意,笑着点头,“医生正在里面做最后的检查,等会儿就能推到病房了。”
“哎!哎!谢谢!谢谢护士同志!谢谢医生!”乔建军连连道谢,激动得不知道该干什么,转身一把抱住了旁边的父亲,“爹!孩子活了!是个丫头!活了!”
乔老爷子手里的烟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看着儿子喜极而泣的样子,眼圈也红了,伸出手拍了拍儿子的背,声音带着哽咽:“活了就好……活了就好……”
李秀莲更是激动得捂住了嘴,眼泪流得更凶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老天保佑!真是老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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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物资匮乏
走廊里的悲伤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喜悦。
乔建军恨不得立刻冲进产房去看看媳妇和孩子,可又知道产房里不能随便进,只能在门口来回踱步,双手搓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没过多久,产房的门开了,护士推着一张病床走了出来,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王秀兰,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小被子裹着的婴儿。
“秀兰!”乔建军连忙迎上去,声音放得又轻又柔。
王秀兰看到丈夫,眼泪又涌了上来,却带着笑容:“建军,你看,咱们的丫头,她活过来了。”
乔建军俯下身,看着媳妇怀里那个小小的、闭着眼睛的婴儿,心都化了。
他伸出粗糙的大手,想碰又不敢碰,生怕自己力气大了伤着孩子,只能哽咽着说:“哎,看到了,真好,真好。”
医护人员检查了母女俩的状况,确认都没有大碍后,就把她们送到了病房。病房里是四张病床的大房间,墙壁刷着白色的石灰,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掉漆的木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和消毒水味。
乔安宁在母亲怀里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时,感觉精神好了很多。她费力地睁开眼睛,这一次,视野清晰了不少。
她躺在一张硬邦邦的病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粗布小被子,旁边躺着的是她这一世的母亲王秀兰。
王秀兰还在睡着,脸上带着疲惫,嘴角却微微上扬着,一只手始终轻轻搭在她的被子上。
乔安宁转动着小小的脑袋,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墙壁上贴着一张褪色的宣传画,上面写着“提高警惕,保卫祖国”,角落里的暖水瓶上印着“为人民服务”的字样,窗外传来隐约的广播声,播放着激昂的革命歌曲。
她侧耳听着广播里的内容,提到了“1970年”的字样。乔安宁的心里咯噔一下。1970年?她穿越到了一个物质匮乏的年代?
作为一个见惯了现代化医疗设备和舒适生活的外科医生,她对这个年代的印象,大多来自于书本和长辈的讲述缺衣少食,医疗落后,生活条件艰苦。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嘤”了一声,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
“乖乖咋醒了?是不是饿了?”王秀兰被她的声音吵醒,连忙撑着身子坐起来,把她抱得更稳了些,轻声哄着,“娘这就给你找吃的,咱妞妞最乖了。”
乔安宁张了张嘴,却发不出除了哭声之外的任何声音。她现在是个婴儿,没有自理能力,只能靠别人照顾。
她看着王秀兰苍白却温柔的脸,心里的不安渐渐平息了一些。至少,这一世的母亲看起来很疼爱她。
接下来的几天,乔安宁在医院里慢慢适应着婴儿的生活。她不能说话,不能动,只能通过哭声表达自己的需求饿了哭,尿了哭,不舒服了也哭。
王秀兰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哪怕自己刚生产完身体虚弱,也总是第一时间回应她的哭声。
第4章 乔家乖乖
这几天里,家里的亲戚也陆陆续续来看望她们母女。
乔安宁从他们的谈话中,慢慢拼凑出了这个家庭的全貌。这家人也姓乔,和她上一世一个姓,倒也算有缘分。
来看她的两位老人,是她这一世的爷爷奶奶,爷爷叫乔德山,以前在村里的小学教过书,算是村里少有的文化人;奶奶就是那个说话干脆利落的李秀莲,是家里的主心骨。
他们家住在新穗公社的白杨村,世代都是种地的农民,靠天吃饭,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也能吃饱穿暖。
爷爷奶奶有三个儿子,她的父亲乔建军排行老二。大伯乔建国和大妈张桂英家生了三个儿子,个个都虎头虎脑的;小叔乔建民和小婶刘梅家是两个儿子,年纪还小,怯生生的很可爱;她的父亲乔建军之前已经生了两个儿子,所以她排行老三,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这一辈里唯一的女孩。
乔安宁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有点惊讶。在这个重男轻女思想还很普遍的年代,她一个女孩,还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能被这么重视,已经很不容易了。
尤其是奶奶李秀莲,每次来看她,都要小心翼翼地抱起来,用粗糙的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脸蛋,嘴里念叨着“咱们乔家的小乖乖,可得好好疼着”,眼里的喜爱毫不掩饰。
通过观察,乔安宁发现这个家里确实如奶奶表现出来的那样,气氛很和睦。
爷爷沉默寡言但心思细腻,每次来都会给王秀兰带些鸡蛋和红糖;父亲对母亲言听计从,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疼惜;小叔乔建民和小婶刘梅性格温和,每次来都会给她带个小玩意儿,虽然只是一个用红绳编的小玩意儿,却看得出来很用心。
大伯乔建国看着也挺老实,每次来都会给王秀兰带些糕点,只是话不多,总是站在一旁看着。
让乔安宁觉得不舒服的是大妈张桂英和她的大儿子乔大虎。张桂英每次来,脸上都挂着不咸不淡的笑容,眼神落在她身上时,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嘴里说着“这丫头片子看着倒挺壮实”,语气却阴阳怪气的。她的大儿子乔大虎,年纪不大,却学着他娘的样子,看着她的时候眼睛一斜,嘴里嘟囔着“是个丫头,有啥好看的”。
乔安宁虽然还不能说话,但作为一个有着三十五年人生阅历的成年人,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张桂英母子俩身上的恶意。
不过她现在只是个婴儿,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心里暗暗记下。看来这个家里,也不是所有人都欢迎她的到来。
当然母亲这边的亲戚都十分欢迎自己来到这个大家庭,王秀兰生产完的当天,外公一大家子都赶了过来。
还是外婆刘凤英把自己给哭醒,还是婴儿的乔安宁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老妇人抱着自己母亲王秀英在哭,而一旁的外公王长根看着自己傻笑。
至于大舅王大柱和二舅王二牛带着媳妇儿子站在一旁眼巴巴看着。
乔安宁作为一个医生对于父亲乔建军母亲王秀兰两家的基因感到十分有兴趣,是什么样的家庭居然可以清一色的生儿子。
(有什么好好奇的,那个死作者要这么设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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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丫头片子
乔安宁出生后的第二天,家里人都凑到了病房里,准备给她取个正式的名字。病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大伯大妈,小叔小婶,还有几个大一点的堂哥都来了,围着病床站了一圈。
“爹,你读的书多,这取名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乔建军笑着对乔德山说,“我没啥大想法,就希望这丫头以后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长大,一辈子顺风顺水,不受啥委屈。”
王秀兰也点了点头,看着怀里的女儿,眼神温柔:“是啊爹,您给取个好名字。咱宝贝出生的时候遭了那么大的罪,就盼着她以后能安安稳稳的。”
爷爷乔德山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沉吟着说:“取名是大事,得好好想想。这丫头能从鬼门关闯回来,是个有福气的,名字得吉利。”他一边说,一边在病房里踱着步子,眉头微微皱着,显然在认真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