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暑期回家

七月中的京市，暑气蒸腾得像要把人融化。乔家兄妹和林砚舟拎着行李，站在火车站的月台上，等待着开往老家的绿皮火车。

站台广播里传来略显沙哑的报站声，混杂着火车进站的轰鸣声，构成了独属于那个年代的喧嚣。

乔文凯背着一个半旧的帆布包，里面装着几本书和几件换洗衣物。他明年研究生毕业就要进农工研究所了，到时候忙起来，回家的日子怕是屈指可数，所以这次特意把假期都腾了出来，想好好陪陪家人。

乔文博的研究项目刚告一段落，脸上带着些许疲惫，眼里却满是归乡的期待。他手里拎着给爷爷买的京市特产几盒精致的点心，用红绳捆着，透着喜庆。

乔文轩最是兴奋，一会儿跑去买冰棍，一会儿又凑到时刻表前确认火车是否晚点，像只闲不住的猴子。

乔安宁被他逗得直笑，手里紧紧攥着背包的绳子，心里既有对老家的思念，又有对未来的憧憬。

林砚舟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如松。他特意穿上了毕业那套新军装，说是回家见长辈，穿军装显得精神。他手里拎着两个沉甸甸的大包袱，里面是给父母和林奶奶买的京市布料和营养品。

“还有十分钟发车，先上车吧。”乔文凯看了看表，招呼着大家往车厢走。

绿皮火车晃晃悠悠地开动了，窗外的风景渐渐倒退。乔文轩靠窗坐着，嘴里叼着冰棍，哼着不成调的歌。乔文博和乔文凯低声聊着研究所的事，乔安宁则和林砚舟说起了四合院的装修计划。

“我打算把正房刷成白色，厢房做个小书房，院子里再种点月季和茉莉。”乔安宁眼里闪着光，仿佛已经看到了小院繁花似锦的样子。

“我帮你。”林砚舟毫不犹豫地说，“等回了京市，只要军校休息，我就来帮你弄。”

“好啊。”乔安宁笑着点头，心里暖暖的。

一路颠簸，火车走了两天一夜才到老家的火车站。出站时，已是第二天的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泥土气息。

“终于到家了！”乔文轩伸了个懒腰，夸张地吸了吸鼻子，“还是老家的空气好闻，比京市凉快多了。”

“先去饭馆还是回村？”乔文凯问。

林砚舟却停下了脚步，看着乔家兄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先回白杨村了。去年爷爷做完手术，我一直没来得及看望，这次两手空空的，实在不好意思去饭馆打扰。等下个月回军校前，我再带着东西过去拜访。”

乔安宁知道他的性子，做事向来周到，便点了点头：“也好，那你路上小心。到了家给饭馆打个电话报平安。”

“嗯。”林砚舟应着，又跟乔文凯、乔文博、乔文轩道别，才转身往去白杨村的汽车站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透着几分不舍。

看着林砚舟走远，乔文轩才嘟囔道：“砚舟就是太客气了，跟自家人似的，还带什么东西。”

“他这是懂规矩。”乔文博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去坐公交。”

第294章 幼稚节哀

老家的公交车还是那副老旧模样，绿漆斑驳的车身在柏油路上晃晃悠悠，像个蹒跚的老人。

车窗外掠过熟悉的街景供销社门口摆着的搪瓷脸盆、修鞋摊前埋头忙碌的大爷、巷口追逐嬉闹的孩子，每一样都带着岁月的温度，勾得人心头发软。

乔家四兄妹挤在后排座位，行李堆在脚边，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尘土味和乔文轩刚买的橘子汽水味。

乔文轩拧开汽水瓶盖，“啵”的一声轻响，气泡争先恐后地冒出来，他吸了一大口，打了个满足的嗝，忽然凑到兄妹中间，眼神里带着几分促狭和笃定：“你们说，这次爷爷他们会不会把我们哥仨又丢门口，就只迎接宁宁回家？”

这话问得突兀，却精准戳中了三兄弟这两年来的“隐痛”。

乔文凯正低头看着手里的农业期刊，闻言抬眼，目光里带着几分无奈：“你能不带着答案问问题吗？”

乔文博靠在车窗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玻璃，闻言嗤笑一声，吐出两个字：“幼稚。”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他心里何尝不清楚，文轩这话虽是调侃，却大概率会成真。

乔安宁被他们逗得直笑，弯着眼睛，故意板起脸，一本正经地拍了拍乔文轩的肩膀：“节哀！”

“嘿，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欺负人！”乔文轩佯装生气地嚷嚷，引来前排乘客的侧目，他连忙压低声音，“我这不是提前打个预防针嘛，省得到时候心里落差太大。”

乔安宁悄悄从帆布包里掏出几颗水果糖，塞给三个哥哥：“吃糖，甜一甜就不委屈了。”

乔文轩眼睛一亮，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还是我妹疼我。”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驶进熟悉的街道，离安宁饭馆还有半条街时，就能看到那熟悉的红漆招牌，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

饭馆门口攒动的人影越来越清晰，乔文轩扒着车窗，忽然“啧”了一声：“你们看，我说什么来着。”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爷爷乔德山和奶奶李秀莲精神抖擞的站在最前面，王秀兰三妯娌站在后面，五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公交车驶来的方向，脖子伸得老长，那期盼的眼神，像是在等什么稀世珍宝。

公交车刚停稳，乔文轩就哀嚎一声：“完了完了，这次连个瞟我们的眼神都没有。”

乔安宁憋着笑，率先跳下车。脚刚落地，就被一阵风似的扑过来的奶奶李秀莲搂进怀里。

“我的乖宁宁哟！可算回来了！”奶奶李秀莲的声音带着哭腔，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像是要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回来了，“瘦了！肯定是在京市没好好吃饭，看这小脸瘦的！”

“奶奶，我没瘦，就是学习忙了点。”乔安宁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却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爷爷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屋，奶奶给你炖了鸽子汤，补补身子。”

乔建军忙得经过乔安宁时念叨着：“路上累坏了吧？先喝口水歇歇，汤在灶上温着呢，马上就能喝。”

一家人簇拥着乔安宁，嘘寒问暖，脚步不停地往饭馆里走，仿佛身后的三个孙子只是空气。

乔文凯、乔文博、乔文轩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乔文轩举着手里的行李，试图刷点存在感：“爷爷！奶奶！我们也回来了！”

奶奶李秀莲头也没回，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快进来，外面热。”

乔文凯叹了口气，认命地扛起自己的行李箱：“走吧，自求多福。”

乔文博拎起给爷爷买的京市点心，跟在后面。乔文轩则夸张地拖着一个大包袱，嘴里嘟囔着：“我就说吧，在这个家，我们男孩就是多余的。”

第295章 我就疼她

刚进饭馆，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大堂里摆方桌里，其中三张已经坐满了客人，都是熟面孔，看到乔家兄妹，纷纷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