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激动,引得前排的家属都回头看。林父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示意她小声点。
林母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压低声音对乔安宁说:“别往心里去,啊?咱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知道的婶子,谢谢您。”乔安宁心里暖暖的,被人这样坚定地信任着,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说话间,通勤车渐渐坐满了人。战士们点清人数后,司机发动汽车,缓缓驶离了火车站。车窗外的景象渐渐从热闹的街市变成了开阔的马路,路边的树木郁郁葱葱,蝉鸣声此起彼伏,透着盛夏的生机。
车厢里的气氛格外融洽,大家都在小声地聊着天,说的大多是家里的琐事,却透着浓浓的亲情。
乔安宁和林父林母聊着白杨村的变化谁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学,谁家盖了新房,谁家的地里种了新品种的玉米……那些熟悉的名字和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对了宁宁,”林母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这是你林奶奶给你做的鞋垫,说京市冬天冷,垫着暖和。她眼睛不好,缝得慢,你可别嫌弃。”
布包里是两双厚厚的鞋垫,上面绣着简单的花纹,针脚有些歪歪扭扭,却看得出来缝得很用心。
乔安宁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声音有些哽咽:“谢谢奶奶,我怎么会嫌弃呢,我一定好好用着。”
她想起林奶奶,那个总爱提着棍子在林砚舟屁股后面追着跑的老人,都会往她手里塞块糖。虽然话不多,却总用最朴实的方式疼爱着她。
通勤车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驶入了军事学院的大门。门口的哨兵敬着标准的军礼,道路两旁是整齐的白杨树,像列队的士兵,挺拔而庄严。
“快到了。”林父指着窗外,语气里带着期待。
军事学院的大门庄严肃穆,两尊石狮蹲踞两侧,仿佛在无声地守护着这片孕育着热血与理想的土地。门口的空地上,身着笔挺军装的毕业生们早已列队等候,军绿色的海洋在阳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
林砚舟站在队伍靠前的位置,身姿如松,目光却时不时地望向通勤车驶来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
当军绿色的通勤车缓缓停稳,林砚舟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看到乔安宁跟着父母走下车,月白色的连衣裙在一片军绿中格外显眼,像株悄然绽放的玉兰。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拨开身边的战友,大步迎了上去。
“爸,妈。”他先接过林父肩上的帆布包,又接过林母手里的网兜,动作自然流畅,随即转向乔安宁,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宁宁,路上累了吧?”
“不累,砚舟哥哥。”乔安宁看着他肩上崭新的少校肩章,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浓浓的骄傲取代。
林母在一旁笑着打趣:“看看这孩子,眼里就只有宁宁了,我们俩站这儿都成摆设了。”
林砚舟的耳根微微发烫,没接话,只是快步领着三人到登记处。登记的战士看到他,笑着敬了个礼:“林参谋,恭喜啊!”
“谢谢。”林砚舟在登记表上签下名字,领取了三张家属出入证,分别递给父母和乔安宁,“走吧,我带你们先逛逛校园。”
第280章 少校军衔
军事学院的校园宽阔而整洁,道路两旁的白杨树高大挺拔,像列队的士兵。训练场上传来新兵训练的呐喊声,靶场方向隐约有枪声响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独特的紧张与庄严。
林砚舟一边走,一边介绍:“这边是战术指挥系的教学楼,那边是射击训练场,我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那边训练。”
林父看着操场上匍匐前进的新兵,忍不住点头:“好,都是保家卫国的好孩子。”
林母则拉着乔安宁,小声问:“宁宁,你看砚舟这肩章,是不是比别人的亮堂点?”
乔安宁仔细一看,林砚舟肩上的肩章是两杠一星,而刚才看到的其他毕业生,大多是一杠三星。她不太懂军衔制度,却能感觉到这意味着什么,笑着说:“嗯,特别亮。”
林砚舟听到她们的对话,回头解释:“我毕业前立了功,提前晋升了少校。”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乔安宁心里却“咯噔”一下,想起今年年初那两个月,他杳无音信,电话不接,信件也没有。
那时她急得不行,还是赵磊偷偷打电话告诉她“林哥在执行任务,很安全”,她才稍稍放心。现在想来,那次任务,恐怕就是他立功的原因。
四人没逛多久,广播里就响起了集合的哨声:“请参加毕业典礼的毕业生及家属到操场集合”
“走吧,典礼要开始了。”林砚舟领着三人往操场走去。
操场已经被布置妥当,正前方的主席台上挂着“军事学院毕业典礼”的红底金字横幅,鲜艳夺目。台下整齐地坐着毕业生家属,另一侧则是身着军装的毕业生方阵,个个身姿挺拔,目光坚毅。
乔安宁跟着林父林母在指定区域坐下,正好能清晰地看到主席台上的动静。林砚舟回到毕业生方阵,站在第一排的位置,转身时,目光与乔安宁相遇,对着她无声地笑了笑。
上午九点整,毕业典礼正式开始。激昂的军乐声响起,全体起立,升国旗,唱国歌。看着冉冉升起的国旗,听着周围铿锵有力的歌声,乔安宁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校长张首长走上主席台,他还是穿着那身熟悉的军绿色制服,声音洪亮而有力:“同学们,今天,你们圆满完成了学业,即将踏上新的征程。作为军人,你们要记住,你们的肩上扛的不仅是军衔,更是国家的信任,人民的期望……”
他的讲话不长,却字字千钧,引得台下阵阵掌声。讲话结束后,便是颁发毕业证书和授衔仪式。
“……林砚舟!”
当念到这个名字时,乔安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林砚舟迈着稳健的步伐从方阵中走出,身姿挺拔如松。阳光洒在他崭新的少校肩章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张首长看着他走上台,对着台下的家属们解释道:“林砚舟是我校最优秀的学员之一,在校期间,先后获得两次三等功,一次二等功,一次一等功,未毕业便已荣升上尉,因此本次毕业直接晋升少校!”
台下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林父猛地吸了口烟,手却微微颤抖;林母用手背抹了抹眼角,脸上是抑制不住的骄傲。
乔安宁也跟着鼓掌,手掌都拍红了。可她的心里,除了骄傲,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担忧。
她知道军功章的背后意味着什么是一次次出生入死的任务,是一道道难以愈合的伤疤。尤其是今年年初那次二等功,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有没有受伤?伤在哪里?现在好了吗?无数个问题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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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未来可期
授勋环节庄重而神圣。林砚舟跟着队伍上前,弯腰从院长手中接过毕业证书。红绸封面的证书上烫着金色的军徽,边角硌得他手心微微发疼,却也让他感受到了沉甸甸的责任。
院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好小子,理论课门门优秀,战术推演拿了全院第一,能留在学院读研,是你的本事。好好干,未来可期。”
林砚舟脚跟一碰,敬了个标准而有力的军礼,喉结滚动了几下,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三个字:“是,首长!”
他转身下台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身旁的赵磊。这家伙正挤眉弄眼地朝他比划,那表情活像只偷腥的猫。
早上穿衣服时,赵磊还拍着他的背包打趣:“你这背包装的哪是行李,分明是硕士录取通知书!我们去基层带兵,你在学院接着啃书本,往后见面可得叫你“林参谋”了。”
那时他没接话,只是默默地把叠好的研究生报到单塞进了军装内袋。他知道,自己的“毕业”只是换了个战场,从硝烟弥漫的训练场,转到了更需要智慧与谋略的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