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校有每日读报的规定,赵团长自然不会落下。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份报纸,在桌上摊开,指腹点着那篇抹黑乔安宁的报道,眉头拧成了疙瘩:“看了。这帮人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宁宁那丫头在边境给你取子弹的时候,我就在手术室外守着,怎么就成逃课了?”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来:“上次边境任务是我带队的,知道宁宁的名字和年龄。早上一看到报道就认出来了,立马把这事上报给了张院长。老首长火冒三丈,已经让边境军区医院调取了手术记录本,上面有宁宁的签名和具体时间,能证明她那几天根本不是逃课。”

林砚舟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放松:“有手术记录就好。不过光有这个还不够,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宁宁不仅没逃课,还一直在做有意义的事。”他想起什么,补充道,“宁宁暑假前帮苏教授写过一份关于集中监护室的改良报告,据说被好几家大医院采用了。还有,八月底她在老家给爷爷做急性阑尾炎手术时,开创了一种新的缝合手法和止血办法,当时医院的医生都在场,这些证据也得找到。”

赵团长看着他条理清晰的样子,忍不住打趣:“到底你是团长还是我是团长?指挥起我来了。”

林砚舟难得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神色,却还是坚持:“等我伤好了,请您喝酒。”

“这还差不多。”赵团长笑了,眼里满是纵容。

他其实打心底里欣赏林砚舟这股劲对任务认真,对在乎的人更是拼尽全力。换做是自己的媳妇被这么污蔑,他估计得提着枪去找报社理论。更何况,他和林砚舟不仅是上下级,更是过命的兄弟,这点忙,必须帮。

“对了,”林砚舟话锋一转,眼神沉了下来,“能查到是谁匿名举报的吗?”

赵团长皱了皱眉:“匿名举报,查起来不容易,而且容易违规。”

“我相信您有办法,在不违纪的前提下。”林砚舟的语气带着笃定,“能拿到医学院的签到表,还知道宁宁和苏教授的关系,肯定是学校内部的人,说不定就是嫉妒宁宁的同学。”

赵团长被他这信任的眼神看得没法拒绝,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啊,净给我找事。”

“不客气。”林砚舟嘴角微扬,“事成之后,再加一顿酒。”

“成交!”赵团长拍了下桌子,随即正色道,“说吧,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第256章 还她清白

“我大后天出院,上午十点。”林砚舟看着他,语气坚定,“到时候麻烦您带着所有证据,联系《京华晨报》的记者,我们去清大集合。”

赵团长挑眉:“去清大干什么?”

“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把事情说清楚。”林砚舟的眼神锐利如刀,“既然他们敢在报纸上抹黑宁宁,那我们就在阳光下,还她清白。”

赵团长看着他眼底的执拗,点了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去联系报社和清大那边,让他们准备好。”

两人又低声商议了些细节,赵团长才起身告辞。走出病房门,看到乔安宁和乔文轩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乔安宁手里还拿着本医学书,显然在认真等待。

“宁宁,文轩,”赵团长走上前,语气温和,“砚舟恢复得不错,你们照顾得很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谢团长关心。”乔安宁连忙起身。

赵团长笑了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姑娘不仅医术好,性子也沉稳,难怪林砚舟宝贝得紧。他没多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开了医院。

林砚舟出院那天,天气格外晴朗。赵磊开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早早等在医院门口,车身上还印着军校的徽章,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乔安宁和乔文轩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一个装着换洗衣物的帆布包,几本林砚舟没看完的军校教材,还有乔安宁特意给他整理的术后护理笔记。

“都放上去吧。”赵磊打开后备箱,帮着把东西搬上去,看到乔安宁手里的笔记,忍不住打趣,“宁宁,你这比我们指导员还细心,连什么时候换药、什么时候拆线都写得清清楚楚。”

乔安宁脸颊微红:“他后背的伤口特殊,得多注意。”

林砚舟穿着一身干净的军装,虽然还不能完全挺直脊背,但精神很好。乔安宁扶着他慢慢走到车边,轻声说:“砚舟哥哥,回去后一定要多休息,别着急锻炼。我和文轩哥哥坐公交回学校就行。”

“上车。”林砚舟却拉开车门,语气不容置疑,“我去你们学校有事。”

乔安宁愣了一下:“什么事啊?”

林砚舟神秘一笑:“去了就知道了。”

乔文轩在旁边推了推她:“走吧宁宁,上车再说。”他知道林砚舟的打算,心里早已按捺不住期待终于能看到那些造谣的人被打脸了。

乔安宁半信半疑地坐进后座,林砚舟挨着她坐下,赵磊和乔文轩则坐在前排。吉普车缓缓驶出医院,汇入国庆假期的车流。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乔安宁看着林砚舟挺直的侧脸,忍不住又叮嘱:“真的不能剧烈运动,伤口要是裂开就麻烦了。”

“知道啦,乔医生。”林砚舟侧过头,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放心,我听话。”

乔安宁被他这亲昵的动作弄得脸红,连忙移开视线,却忍不住嘴角上扬。前排的赵磊从后视镜看到林砚舟从未表示的一面,忍不住发出寒颤。

第257章 糟践名声

十月的清大校门,梧桐叶已染上浅黄,阳光透过叶隙在石板路上织出金色的网。

乔文凯和乔文博站在门内的银杏树下,两人都特意从实验室抽出时间,脸上还带着些许奔波的风尘。

乔文凯不时抬手看表,眉头微蹙:“怎么还没到?”

“应该快了,军人做事向来准时。”乔文博望着校门口的方向,话音刚落,就看到两辆军绿色的吉普车一前一后驶来,后面还跟着辆印着“京华晨报”字样的轿车,在秋日的晨光里格外醒目。

第一辆吉普刚停稳,赵磊就跳下来拉开后座车门。林砚舟穿着笔挺的军装,后背虽仍需微微前倾,却已能自主行走,只是步伐还带着几分谨慎。

他刚站稳,第二辆吉普的车门也开了,下来一位肩扛将星的老军人,面容刚毅,眼神锐利正是军校校长张首长。

“首长好!”林砚舟立刻走上前立正敬礼,动作标准有力,后背的牵扯让他额角渗出细汗,却硬是没动分毫。

张首长回了个军礼,拍了拍他的肩膀:“恢复得不错。”他目光扫过林砚舟的后背,语气沉了沉,“看来那刀伤确实不轻,幸好乔同学手快。”

“让您费心了。”林砚舟声音诚恳。

“乔同学和苏教授救了我们军校的人,我怎么可能允许别人这么糟践她的名声。”张首长说着,视线越过人群,落在刚从车上下来的乔安宁身上。

乔安宁正被这阵仗弄得发懵,对上张首长的目光,连忙点头问好,脸颊因紧张微微发烫。她实在想不明白,不过是林砚舟出院顺路送自己回校,怎么会惊动这么大的领导,还有报社的人跟着。

“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乔安宁拽了拽身旁乔文轩的袖子,声音压得很低,“这阵仗……好像和我有关?”

乔文轩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没事的宁宁,有砚舟在呢,别瞎想。”

正说着,清大校长和医学院院长快步迎了上来。校长握着张首长的手,脸上堆着笑:“张首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