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他点头。

她斩断了最后牵扯的目光。

毅然转身朝人流赶赴。

他看着她小小的身影陷入人群,渐渐融入拥挤人潮,直至他如何仰首张望都再难寻觅。

他找不到她了。

他急得红了眼。

“何、愿”

嘈杂的人声与脚步声纷乱扰耳。那陌生的声音模糊不清的呼唤着她名字的那一刻,她心间一震,脚下的动作倏然停滞。

她回首想再看他一眼,可推搡不断的行人使她除了攒动人头再如何仰望都别无他见。

她转过身。

开始逆流推挤,艰难的拨开人群往回走。

终于,她破出湍流向他奔去

他展开双臂搂住了她的身体。

她踮起脚尖倾身将吻落在了他的唇。

炙热的吻凌乱而深切。

她拼命摄取着他的气息,试图将与他有关的痕迹烙刻在灵魂的角落。

他没有逃避,也不再闪躲。

将曾前所有压抑、自控、束缚的不为人知全然化作最后的眷恋,与她相交,相融。

她与他都清楚。

这或许是一场不能再见的离别。

派出所值夜的警员正埋头抄录着文件。

大门被开启时带进了一阵夹湿的冷风,惹得他浑身一凉。

警员抬起头向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浑身湿透的高壮男人走了进来。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警员站起身,礼貌问询道。

来的男人满身滴着雨,雨珠子一串串的往下落,不一会儿身下就积来一滩水。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摇了摇手。

以为是聋哑人求助,警员立即想先去为他找干燥的东西擦擦身。谁知那男人拦在他身前,不停比划着什么。

“你需要我送你回家?”

警员望着他的动作猜测道。

男人摇了摇头,继续比划。

“你东西丢了?”

男人摇了摇头,继续比划。

警员努力的分辨着他所想表达的意思,拧着眉注意着他的动作。

嘴里根据着他比划的事物不停念道:

“刀……捅刀?你割破别人脖子?死了?”

警员惊着眼:

“你杀人了?”

男人松了口气。

点了点头。

0040 36. 再遇

地面上碎纸屑翻滚着向前挪移,被夜风牵扯起的塑料袋在半空几经转悠后轻轻然飘落在地,逐渐扁塌,泄气。

路灯下,匆匆过往的行人不禁耸着肩膀缩了缩头,加快着步子的同时将双手揣在兜里,再没了边走边玩手机的欲望。

又一波降温像是冬季的悄然试探,在没彻底摆脱回温前都暂不能称之为冬天。

所以饭店依旧按照着秋季的营业时间,关门得很晚。

当店门戴上锁时,街道上已是空无一人。

灭了灯的前厅只剩下插座标示灯在亮着红光,还有并未关紧的后厨大门留有一条门缝,从中映出了一道棱角分明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