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工作上的事务比较多,我着实抽不开身去医院。”

“您不会至今还没有上药吧!”

“我自己简单处理过,没关系。”

莫许轻轻拍了拍何愿的手背,以示安抚。

为他换药本就是她的本职工作。

可她最近逃避般的与他划清界限,倒是将他害成了这副模样。

愧疚一点点漫上心头,何愿攥紧了手。

他们既然还存在雇佣关系,她就不能失职。

何愿带了分决心,转首望向肖纵:

“肖纵,待会儿我送莫老师回家。之前我在莫老师家当家政,他腿上有伤,一直都是我照顾的。也是因为上山找我才让他的腿伤复发,我要去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他望着她。

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点头。

他望着她扶着她的老师安稳坐下。

望着她关切的询问她的老师腿伤情况。

目波中稍有一荡。

几缕忧思缠染,百般难舍。

“愿。”

肖纵出声。

何愿回过头。

睁着纯澈而明丽的双眸,仿佛在等他说接下来的话。

有那么一瞬。

他的心口就像抽离了什么。

似魂似魄。

似难以割舍的血肉。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他想挽留,他想紧紧攥住抵死不松手。

可最后的最后。

一切只化作唇齿间的话语说出了口:

“我、等你回家。”

她笑靥如灿。

柔情似水:

“好。”

0121 116.旧报纸

金丝眼镜倒映着台灯的光晕,安静的躺在床头。

男人陷在柔软的被褥里。

他手掌抬起,撑遮在双目前,极力掩饰着从眉目中透露的波澜。

水盆里水色浑浊。

托盘上带有血色的棉球堆积成山。

何愿的动作比往时要慢,从来稳当的手今日隐隐颤抖。

棉球每每触及他伤口的一瞬,他肌肉一抽。即便死死抿着唇,可他沉重的呼吸带着胸膛连连起伏不断,遍身汗水早已渗透了刚刚换上的干净衣衫。

那种钻心刺骨的痛犹如凭空构塑而成,钻入她的身体,让她汗毛立起头皮发麻。

截面已是惨不忍睹,崩裂开的缝合口外翻,因受到重力而绽开。血色染透了深色西裤,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难怪他行姿艰难,连站都站不稳。

然而已到这样的程度。

她却抛下他不管不顾,让他独自面对,独自承受。

于员工来说是失职,于师生来说是无情。

于夫妻来说,是残忍。

久久沉于寂静的空间忽而响起了她的声音:

“当初您去我家的时候,给了我爹奶多少钱?”

不去到医院无法缝合,她只能用减张贴暂时闭合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