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解释到这里,楚扶暄不禁松气,心里负担减轻了不少。

“麻烦你跑一趟,我没想到腿发?软,就突然什么也没法管了。”他嘀咕。

他懊恼:“我以为发?烧和胃疼,犯不上那么大?的阵仗。”

如今风平浪静,总觉得自己命硬,再折腾也是虚惊一场。

殊不知那时候情况危险,他被推进抢救室里,整个人薄得像纸片,似乎外面的风雨再大?些,就可以把他从楼里卷走。

“你胆子?也是大?,病成这样也敢深更半夜单独打车,没事最好,如果做手术要签字呢?”祁应竹说。

楚扶暄沉默下来,表情非常懊恼,以至于祁应竹打住了追问。

祁应竹拿出他手机,示意?解开锁屏,电量剩下最后的百分之五,一番操作后,被设置了默认拨号程序。

紧急联系人:[祁应竹]

“别的可能?占线,这个不太可能?让你打第二遍。”祁应竹朝他晃了晃,“以后记得拨给正确的人。”

继而祁应竹摁了床前的呼叫铃,医护过来为楚扶暄做检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最近菜色清淡一点,注意?细嚼慢咽,要补充营养。”

“还没退烧,不过降到三十八度了,你今晚再挂两瓶药水。大?概是什么时候有?的症状?”

楚扶暄思索片刻,心虚地说:“周三稍微有?点感冒,后来没怎么关注,估计烧了有?两天。”

“查出来是病毒感染,最近公司里生病的人多,碰巧你抵抗力差,大?概是不小心被传染了。”祁应竹说。

“对,你身体太弱了一点。”医生对楚扶暄说,“少虐待你自己。”

苦口婆心地教育完,他们看?楚扶暄有?正常的行动能?力,开了一些口服药,再叮嘱他务必躺着休养。

护士说:“最好别到处活动,想散步的话让你男朋友陪在旁边,万一晕倒了也能?照应。”

闻言,楚扶暄迟疑地顿了顿,消化了她的用?词之后差点鲤鱼打挺,觉得自己必须替恐同患者辩解清白。

“我会盯着他的。”祁应竹说,“您放心,这几?天也打扰你们了。”

待到他们离开,楚扶暄翻了个身,立即表达诧异。

“她以为我们是情侣,你为什么不解释?”

祁应竹说:“她之前给你换吊瓶,看?到你黏着我了,就差挂在我身上,难道我说我们是兄弟?”

回?旋镖眼看?着要扎过来,楚扶暄躲闪不及,又觉得逻辑上哪里很古怪。

既然自己忘记保持距离,为什么对方?没有?把他踢走?

可惜他没来得及问,祁应竹抢先一步开口,从而转移了话题。

“想吃什么?饿了那么久,我去附近买一点,顺便给你带充电器。”

楚扶暄恹恹地说:“粥吧,我原先喊了外卖,都没吃上一口就来这儿了。”

正值三月末四?月初,季节交际之际,天气连绵地下着雨。

这会儿窗外没停歇,照进来的光线有?些黯淡,护士为了让他好好休息,出门时关掉了顶灯,眼前的视野愈发?晦暗。

意?识到祁应竹要离开,他莫名觉得病房有?点空,沉浮的消毒水味也显得刺目。

大?概是病来如山倒,这次真的太煎熬了,楚扶暄不愿意?正视自己的脆弱,所以并没流露这些情绪。

只?是祁应竹若有?所感,把自己的手机开了一刻钟的倒计时,直接留在这边床头柜上。

“我有?手环能?付钱,在铃声响之前,差不多就回?来了,旁边就有?饭店。”他嘱咐。

楚扶暄面上没什么波动,肩膀却明显松了下来,朝他闷闷地“嗯”了声,雪白的脸颊埋在枕头里,不免透着几?分病气。

随后,祁应竹去买饭,楚扶暄磨磨蹭蹭地钻进了被子?里。

他起?初被光怪陆离的梦境纠缠,非常消磨精气神,昏迷的时候也不得安生。

随着紧绷的弦迟迟断裂,接下来时间?概念被模糊了,被祁应竹守在旁边,他觉得这十个小时不过是滞重?地眨了下眼。

前一秒,世界摇摇晃晃,从眼前到耳边,感知到的唯有?刺骨冰冷,以及自己抑制不住的喘息。

后一秒,屋内温暖静谧,棉被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楚扶暄舒了口气,继而在暗中盯着自己的手背,上面有?两枚针孔,这会儿有?些水肿。

一晚上没少挂吊瓶,是祁应竹在看?着吗?

楚扶暄怔了怔,很难想象这个画面,感觉在国际院区,更有?可能?是护士掐着点来巡逻。

当然,院区里的护士可以打点这些,只?是楚扶暄不知道,他那会儿状态浑噩,除了能?接受祁应竹的存在,别处稍有?脚步声,就有?被惊醒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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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祁应竹索性让人不用?来了,待到药水快见底,他守着输液架及时摁铃。

他做事风格尖锐,到了任性肆意?的程度,这种时候却格外靠谱,刚才说好一刻钟回?来,十分钟刚出头,便带着打包的食物进门。

“南瓜小米粥,我让他们回?锅热了一遍,应该煮得很软。”祁应竹掀开盖子?。

香气瞬间?溢满了屋子?,医生路过这边看?到楚扶暄要吃饭,绕了一圈来审核伙食情况。

楚扶暄将自己撑起?来,然而没被驱散的病毒实在霸道,他连肩膀带脊椎,均是微微用?力就酸软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