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掐掉了楚扶暄的名字,毕竟在一个团队里,下?属的成果是?上司的功劳。
“比这个有意?思,让Leo做吧,我记得他的经验多。”老板颔首。
这类转折太寻常,楚扶暄没有心力?愤怒,只是?担心他没东西能投放,这样?下?去会不会真?的被开除。
他初来乍到?的时候,其实很快做出了一番成绩,然而风头那么?盛气,不是?哪里都容得下?。
上级和下?属之间不止互相成就,也可能出现吞并?或打击,尤其后者锋芒太尖锐,会激发前者的危机感。
不是?所有管理层都像祁应竹,足够有能力?,也足够有气度,或者说,职场上被权衡控制是?常态。
混沌的梦里,楚扶暄思索了下?,那会儿他唯一完整负责的东西,貌似是?上司的晋升PPT。
打杂,楚扶暄明白?自己的定位。
他自幼拔尖,学?业上顺风顺水,环境也养尊处优,在他纯白?的象牙塔里,往往努力?就能有收获。
那么?他步入社会的第一课,该是?努力?不一定有收获,有的时候甚至白?白?浪费,固执地付出反而像笑话。
楚扶暄离职多时,依旧总是?梦到?过去,紧接着,他为了保住工作,买了饮料找上司攀谈。
然而他推开门,梦里视野摇晃,办公室变得宽敞明亮,里面?坐着的换成了祁应竹。
楚扶暄不禁怔住,听熟悉的声音说:“突然那么?客气,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听到?祁应竹这么?问,他动了动嘴唇,一时间竟没能回答。
他走了几步,来到?对方桌前,然后被追问:“为什么?还哭鼻子?”
我没有,从来没有哭过。楚扶暄摇了摇头。
不管碰上什么?困难,他都独自熬过来了,可抬起手触摸脸颊,居然真?的有一些湿润。
梦的内容变得完全架空,祁应竹帮他擦眼?泪,让他坐下?来好好说话。
随即,楚扶暄被牵着坐到?对方的腿上,被温柔地摸了摸头发。
场景和人物完全崩坏了,他匪夷所思,却无法左右后续的走向。
他瞧见自己肆无忌惮,仿佛祁应竹的出现提供了靠山,什么?委屈也憋不住,一股脑地朝人倾倒。
而祁应竹更是?抽风严重,没有斥责他脆弱或麻烦,手掌还顺了顺他的后背。
接下?来没有一个正常情节,两人不止在同把椅子上交谈,他还特么?被抱到?办公桌上。
那位“楚扶暄”没有抗拒,“祁应竹”更是?为所欲为,文件散落了一地,再被丢上两者的衣物。
楚扶暄感觉画面?离奇,浑浑噩噩之际,却没有办法主动剥离意?识。
触觉、听觉、视觉均被拖进去,搅成一团光怪陆离的旋涡。
他无可适从也无法抵抗,即便一切不真?实,那些汹涌蔓延的刺激却不作假。
最错乱的时候,楚扶暄摇摇欲坠,萌生过一丝松动。
妄图凭空阻拦某种不断膨胀的事?物,他略微分心地伸出手,却被牢牢握住了手腕。
被指腹慢条斯理地摩挲一遍,那松动的思绪转瞬被颤栗所吞食,楚扶暄从而用不上任何力?气。
煎熬的不止是?常识颠倒,梦境带来的感知也极其失调。
隔着迷雾,这里终究不是?现实,再强烈、再炙热的快i感也无法到?达顶端。
楚扶暄若有所觉地皱起眉头,却被啄了下?滚动的喉结,在这场闹剧的最后,他整个人被衣服垫着,蜷在深色的羊绒地毯上。
第二天一早,用不着闹钟来喊,楚扶暄猝然惊醒,吓得直接从床头坐起。
他尚且没喘口?气,祁应竹睡眠很浅,立即被他的响动吵醒。
祁应竹奇怪:“做的什么?噩梦,吓成这副样?子。”
楚扶暄没敢直视他,瞎扯:“把领导打了一顿,差点完蛋,幸亏梦是?反过来的。”
“领导也没想家庭暴力?。”祁应竹答复。
楚扶暄不吱声,也没勇气回顾昨晚的一切,倍感错乱地摇了摇脑袋。
继而他看挂钟临近八点,床上仿佛长了钉子,破天荒地去洗脸刷牙。
祁应竹作息比他规律,每天先去厨房煮上早饭,再到?室内的健身房锻炼,最后冲个凉去拉楚扶暄上班。
他差不多也是?八点起床,但他去洗漱的时候,楚扶暄身形一僵,飞快抹了抹脸,动作仓促地作势离开。
见状,祁应竹若有所感,可抢在询问之前,楚扶暄率先转过侧脸。
“我去食堂吃早饭,要不要帮你捎一份?”
与其说是?搭话,他这一句更像逃避,貌似圆滑地挑不出毛病,却不愿意?与祁应竹共处。
旁人或许能轻易地瞒过,可祁应竹细微地察觉到?了他的抵触。
让人带了白?煮蛋,祁应竹望着楚扶暄的背影,没明白?这次不小心有过什么?错误。
双方恢复如常没几天,仅仅是?过了一个晚上,楚扶暄居然比之前更排斥。
难道自己有梦游,不知不觉耍过流氓?祁应竹百思不得其解。
另外一边,楚扶暄走在树下?,耳边夏蝉的聒噪此起彼伏,闷着的心绪比它?们还要浮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