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这样?,祁应竹估计刚用完剃须刀,还拍了点古龙水。
木质的味道沉静低调,让人觉得凛冽,楚扶暄不由地联想到?过去的冬季。
可冬天的时候,哪有现在这样?一团乱,即便先前在希腊的时候,他也是?沾到?枕头就可以?睡着。
这会儿楚扶暄却打不住地胡思乱想, 除了与祁应竹距离更近,最重要的是?自己无法保持心安神定。
如此紧绷不止是?今晚,接下?来几天全要这般度过,思及此,楚扶暄愈发地忧郁。
他难得地犯起失眠,再度翻身调整的时候,被祁应竹捕捉到?了躁动。
“睡不着?”祁应竹开口?。
楚扶暄在暗地里咬住嘴唇,绷着声线答复:“不是?,我很困了。”
闻言,祁应竹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楚扶暄按捺下?忐忑,不禁舒了口?气。
无意?打扰对方休息,他没办法辗转反侧,直挺挺地望向天花板。
如此,楚扶暄看似没了动静,实则内心活动持续丰富。
他起初琢磨着工作的杂事?,希望能够借此催眠,可惜作用不太如愿。
从薪水回顾发散到?季度考核,他堪堪打住思绪,这么?想下?去越来越有干劲,差点回公司争分夺秒多写几张单子。
兜兜转转了半天,楚扶暄一念之差,忍不住转移注意?力?,稀里糊涂地绕回祁应竹身上。
深更半夜,最容易陷进乱七八糟的事?物,横竖脑海里的废料不会被发现,他没有苛责着要求自我束缚。
说起来祁应竹有生理需求么??
楚扶暄悄悄想着,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好笑,作为功能完好的年轻男性,答案如果是?没有才该疑问。
但祁应竹平时太内敛了,以?至于?显得禁欲和冷感。
公司氛围融洽,业余时间里,大家难免交流理想型,然而祁应竹向来不会参与,没有暴露过癖好和倾向。
在鸿拟工作了那么?久,论个人形象,他更是?一丝不苟,衬衫的扣子永远系到?最上面?那颗。
尽管私底下?,祁应竹有时候与楚扶暄不着调,可从没有做过逾矩的举止。
“都是?你不好。”楚扶暄无声地在心里说。
“那么?喜欢端着摆谱,也不怪我打个问号吧?”
唾弃完祁应竹是?一丝不苟的保守派,楚扶暄又嫌自己无厘头,平白?去探究人家这点东西。
可能是?入住泰利公馆至今,他在这方面?总是?压抑,现在忽地拐到?了岔路,所思所想忽地不可收拾。
是?的,以?往很压抑。
无论他和屋主的关系如何轻松,往常怎样?打打闹闹,放楚扶暄眼?里,他终究借住在别人的地盘。
以?这个认知作为前置条件,纾解变得微妙和难堪。
饶是?对方不可能知道,但自己长期做客,处在被动的环境里,鲜少会有兴致去多想。
加上平时很忙碌,楚扶暄正好不太顾得上,只是?偶尔躲进卫生间,开着淋浴器用水声遮掩。
从三月到?现在,如果把楚扶暄比作弹簧,已经被牢牢地摁扁许久。
今晚不小心撕开了细微的口?子,那些涌动的欲念有了发泄口?,顺着缝隙泛滥得一塌糊涂。
尽管外表风平浪静,可楚扶暄的内里,或许已经被悄然浸透。
他逐渐眼?皮子打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居然连梦境里都有祁应竹出场。
最开始,楚扶暄尚且不了解事?态会怎样?发展,处在VQ的大楼里,抱着一大叠资料。
他走进上司的办公室,递交之后被退了回去,得知这些需要全盘重新写。
可你之前听完思路,点头说过可以?,楚扶暄心想。
他嘴上没有反驳,一边低头收拾纸张,一边被上司开始碎叨。
“这段时间你没有产出,周会也说不出内容,继续下?去不行啊,这里不是?做独立游戏,不能停留在和朋友过家家的阶段。”
上司语重心长,再道:“跟你一起来的没两个被留用,你也看到?了,要是?表现不好,老板不会养着。”
楚扶暄沉默下?来,上司没给他安排任务,手头的这一点点也是其他同事?不想做,才能丢到?他的工作后台。
然而他不能草率地开口?,否则是质疑上司安排得不合理。
“我以?为你很有志向,至少你给我看的东西,会让我觉得是不是弄错了,这个机会没有抓住,怎么?能给下?一个?”上司问。
楚扶暄似乎应该点头,可潜意?识又希望摇头,于?是?呆滞地立在原地。
他抬起眼?看过去,梦里上司面?目模糊。
“现在是?上午十点钟,下?午再交一版。”上司吩咐。
“老板要亲自检查,按我说的去落实,现在你打起精神,我怎么?讲你怎么?细化。”
楚扶暄低头记录内容,顾不上喝一口?水,匆匆地提交了新的资料。
待他路过会议室,眼?神麻木地望进去,看到?上司飘飘然站在台上。
老板打回文件,上司笑着说手头的时间太赶,不过这边另外有思路,然后立即叙述了楚扶暄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