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有反应就行。
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乖。”
风长雪尾指微微用力,特?地将语速放得很慢,耳语道?,“现在,同我下车,回无方宫,屏退所有下”
话音未落,周遭温度骤降!
眼?前?冷雾一聚,妄时下一瞬已经出现在车外,转身朝风长雪伸出手?,两人掌心相握,在风长雪即将踩上湿冷地面的刹那,弯腰一抄,将人拦腰打横抱了起来。
高耸入云的漆黑玄武岩巨门轰然洞开。
侍从们正要紧随,一股磅礴黑雾骤然涌出,将众人狠狠推开数丈。
“滚。”
言简意赅。
大门在身后沉重阖上,妄时却没有在原地等待下一个命令,而是横抱着风长雪,穿过空旷无人的无方宫主殿。
随着沉缓的脚步声?,整座宫殿一点?一点?,被幽青色的冥火次第点?亮。
最终,停在了主殿后方,一处极高的楼台旁。
风长雪来过无方宫,依稀记得原来此处并无这样一座侧殿。
在殿门开启的刹那,风长雪眼?前?一花,凡间初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与幽暗的北域截然不同,此殿之中,春风拂柳,隐有鹦啼,开得极盛的桃花将整个殿宇染成一片灼灼热闹的粉色,随着灌入的风,落英纷纷,飘落在两人肩上头上,裹了一身清香。
风长雪:“先放我下来。”
毫无反应。
风长雪指间银链一勾,复述了一遍。
妄时这才微微蹙眉,带着几分不情愿,缓缓松开了手?臂。
北域上空常年笼罩着一层阴云,无方宫更是坐镇在了整个北域煞气最浓的阵眼?之上,寒意砭骨。
即便这座偏殿引入了凡间春风,对于此刻的风长雪而言,还是太冷了些。
丝丝寒气仿佛自地底渗出,悄然缠绕上脚踝,很快,指尖与足尖便冻得僵硬麻木,连眼?睫上挂上了薄霜。
风长雪当即运转丹田,方才汲取的灵力又在这片刻的功夫里漏了个干净,连护体灵犀都运转不起来。
这种?桎梏于凡胎□□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受。
若是可以,她此刻很是想立马找上东方域,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然而这具身体,一日一夜未眠,又经波折,已然透支到了极限。
这无方宫恐怕连壶热茶都没有。
风长雪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松子酥,吃完已经是眼?皮打架,头重脚轻。
好在偏殿极为空旷,她竟也迷迷糊糊摸到了床榻。
躺下片刻,才后知后觉,这殿内陈设布局,竟与当年,她和妄时在落水镇小住时的院落别?无二致。
不过那间小院冬暖夏凉,而这间偏殿,被褥再厚也终究少了些凡间的暖意。
风长雪蜷作一团,倒头就睡,半梦半醒间,似觉有人靠近榻边。
她下意识伸手?,到处摸了摸没摸到那根银链。
而后,便被人捉住了手?腕。
实在困得厉害,风长雪眼?睛都没睁,“旁的,明日再说吧……”
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到,迷迷糊糊就要将手?往回抽。
但没抽得回来。
被妄时捏住了指尖。
紧接着,裹成大团子的锦被被强行破开,身侧微陷,一具温热的躯体贴了上来。
风长雪整个人被捞在怀中,坚实而滚烫的胸膛紧紧熨贴着她的后背,驱散了脊背每一寸寒意。
粗糙的手?掌覆上她僵冷的指尖,掌心灼热,指腹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细细揉捻。
泛白的指尖,纤细的腕骨,微蜷的脚趾,伶仃的脚踝,耐心地一寸寸地游走?,连最细微的骨节都照没有放过,仿佛要将那点?冷意从骨髓里煨出来。
揉捏过的肌肤渐渐洇开暖意,苍白褪去,泛起一点?点?血色,像是一块映着朦胧灯火的芙蓉玉。
风长雪放弃挣扎,在迷蒙中本能?地循着热源,微微仰头。
温软的唇瓣不经意擦过对方紧绷的喉结,像只倦懒的灵猫,更深地埋进散发着熟悉雪松气息的温热颈窝,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惊起夜风一阵,将一室冥火摇曳出明灭支离的灯斑。
她实在体力不支,自然无从察觉,身后之人整个一僵,连揉捏都失了力道?,五指无意识地收紧,却又在触到她脉搏的瞬间,如同被灼伤般松开了些许,只虚虚拢着。
妄时一动不动,低头深埋在发间,急促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衫,沉沉撞击着风长雪的后背,将她密密实实地包裹在自己的滚烫气息之中。
灼热气流,喷拂在她敏感?的耳后,激起一阵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