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以为,小步尘的名字,不过是雷同而已。
但世间本也没有那么多凑巧的事,方才看见小步尘后颈上深刻入骨的疤,才想起这么一问。
话音未落,她便?觉眼前天旋地转,纤薄的腰肢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揽住,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朝后仰倒而去?。
下?一瞬,倒在一个炽热滚烫的怀中。
风长雪只觉得后背很烫,妄时不正常的体温几乎要将?她融化,急促的呼吸,如缱绻的轻烟般腻在她的颈窝。
“君上如此?在意,当真如自己所言‘七情六欲寡淡,不通情爱’?”
妄时胸腔震动,极力克制又饱含隐忍的声?音,贴着风长雪的后背幽幽传来。
风长雪不悦眯眼,反扣住妄时的手腕,拧腰转身,腰间银链如银蛇一般窜出,精准无误地将?妄时的另一只手紧紧绑住,另一端 “咔哒” 一声?,稳稳地扣在了车窗之上。
妄时一挣,银链便?锁得更紧,勒得红了一片。
车厢虽宽敞,却也不够这样?你来我往的动手。
两人一路从门帘处闹到了车尾,妄时半躺倒下?,风长雪一手控银链,一手抵着妄时咽喉,居高临下?眯起眼眸,不悦道,“放肆。”
两人呼吸都有些重。
妄时的汗凝成水滴,将?眼睫洇得幽黑浓深,顺着锋利的下?颌流至喉结,流进凌乱敞开的衣领里?。
“贫僧,难受。”
风长雪略微松手,端起他的下?颌,妄时偏头往她掌心蹭了一下?,皮肤滚烫。
没有说谎,的确在难受。
可风长雪不是药修,不知?道他哪里?难受,也治不好他。
他们两人灵力相斥,她只得外放灵压,暂且将?人狠狠镇住。
少顷,传音阵化形在风长雪掌心。
还未开口,孤长遗怒气冲冲的声?音就炸了出来,“妄时把司天筊杯捏碎了??那是上古神器!!那是我孤氏的镇派之宝!!他不想飞升啊?啊??他是不是疯了??”
风长雪被朝得耳朵疼,瞥了一眼几乎被汗水湿透,蜷缩在一角的妄时,陷入沉思,“……疯了?”
孤长遗:“……啊?”
一盏茶后。
孤长遗:“君上是说,佛子?他全?身发热,灵力混乱,言行无度不知?廉耻?”
风长雪点头,过了一会儿,意识到孤长遗看不到,“嗯”了一声?。
接着追问了一句,是否和毁掉筊杯有关,毕竟这算个上古神器,其上有些反噬的阵法也不足为奇。
“恕属下?直言,按照君上的描述,佛子?不像是发疯,更像是发情。”孤长遗冷静了下?来,语调不屑,“没有哪个神器上的阵法,会让人是发情的。我们胥南孤氏,门风雅正,更不会。”
“发……咳咳咳……”
风长雪正端着一杯茶水,冷不丁被噎了一下?,刚好呛住。
也是。
仔细想来,妄时的异常,在捏碎司天筊杯之前就有所端倪。
风长雪将?这事暂且放了放,转而道,“在星轨图上可看出些什么?”
“按照君上所画,星轨只成型了一半,还需推演,”孤长遗展了一下?宣纸,沉吟片刻,“有一处墨迹晕开了,君上几时回来?”
“过些时日。”
“天阙山已重建了好了大半,等君上回来题字。”孤长遗道,压低了声?音,“魔尊的人也在。”
“无妨。”
风长雪说完,将?传音阵一收。
发情。
风长雪眼皮一跳,她对凡间七情六欲感?触不深,却也明白,“生出情丝”和“发情”这两件事有本质的区别。
食色性也。
后者,她在邪魔渡劫的时候见过。
修士一朝不慎,走火入魔,不是伴随着大开杀戒,就是伴随着荒.淫无度。
万物周始相对,是以渡劫飞升,也分为杀劫与情劫。
难道,妄时秽气入体,走火入魔了?
风长雪重新端起茶盏,冷透的茶水与碰上唇角,这才猛然想起,车内似乎有点太?安静了。
别是烧晕了。
她走近,手背探了探妄时的额头。
好。
没烧晕,凉透了。
“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