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林叔这次没去。”张雪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也幸亏这次你们林叔没去，守在村里，柱子这事儿，才出了大力。”刘小凤道。

“当初就是考虑到村子的安全，他才专门留下来的。”赵德胜顿了顿，又郑重地道，“你们林叔是狙击手退下来的。他和顾长卿用枪的要求和习惯，还是不一样。”

“不同的兵，还有差别？”王甜甜问道。

赵武看向赵德胜，道：“肯定不同。对吧？”

赵德胜点头：“这是自然，要不然分那么多兵种做什么。怎么？羡慕啊？老二现在还可以报名。”

王甜甜身子顿时一僵。

赵武抓住她的手，安抚地笑笑，然后对赵德胜道：“爸，你就别逗我们了。就算我现在去，人家肯定也不收了。早些年我想报名，妈不是不让吗？”

赵武刚满十八那年，也有想去报名参军，被刘小凤死活拦下了。

提起这事，赵德胜就有些气恼，瞪了刘小凤一眼：“慈母多败儿。”

“那也比丢了命强。”刘小凤不认为自己有错，“隔壁村的王二家，前头的天青家，刘大春家……他们就把儿子都送去了，结果呢？一个都没回来。现在剩下几个老东西在家里，带着小的，那日子过得才叫一个苦……”

赵德胜没好气地道：“要不你以为军功章那么容易挣？那都是战士们用性命和鲜血换来的！没有他们，哪有我们现在的安稳日子？知足吧你！”

“是是是，我知道你讲道理，懂大义，我这个娘们儿啥都不懂，行了吧？反正他们是我生的，就听我的，没我点头，就不准去。”刘小凤阴阳怪气地道。

“懒得跟你扯！”赵德胜不搭理刘小凤了。

一顿饭，吃得热闹，唯独赵小曼，完全一副事外人的模样，全程不发一语。

赵家众人虽然觉得奇怪，但都以为她是在担心后面的考试，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就这样，日子不紧不慢地又过了几天。

军队行动一向讲究效率。很快，余欢接到了顾长卿发来的电报，通知她两周后去部队随军。

就在顾家人欢欢喜喜地做准备的时候，出事了。

知青周文静被村里的老流氓刘山给害死了。

这事一出，不仅是石棉，连公社、县上都惊动了。

驻守在公社的霍建带人很快破案，不仅抓住了凶手刘山，最后还去了赵德胜家，带走了赵小曼，名义上是：协助调查。

……

第117章 死不足惜

一开始，村民们都以为只是普通的配合公安办案，直到赵德胜向公社提出辞职，大家才品出不对。

无论如何询问，赵家人都不答话。最后还是队长刘天根站出来，让大家等待公安的最后通告，这才暂时压了下去。

即便这样，村子里也是众说纷纭。

有说赵小曼也是受害者，这会儿估计在外面养病。

也有的说，赵小曼也是凶手，被抓了等待审判。

但她为什么是凶手，又为什么会害周文静，所有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最后，也只得草草收场。

反而是顾家，心里最是明白。

事情还得回到周文静死后的第四天。

这一天，霍建上门了，提了一条鱼，一瓶酒。

顾家人一如既往地盛情款待。

这次的饭桌上，不仅多了霍建这个客人，还有新近搬入顾家的林小婉。

林小婉本分乖巧，踏实认真，阮玉和顾琴都很喜欢她。余欢更不用说。

酒足饭饱之后，余欢和林小婉作为受害人，霍建向她们讲述了整个案件的经过。

事情还是从余欢在矮崖上遭遇的那一幕开始的。

因为赵小曼嫉妒余欢，借着搜山寻找柱子，一边不断跟阮玉拉近关系，一边也在寻找机会陷害余欢。

赵小曼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害了余欢的性命，毕竟她此时也还只是个普通人，只是想让余欢吃些苦头。

当赵小曼发现余欢掉队，便借着寻找的机会，偷摸着靠近余欢滑下去的矮崖，顺手还从旁边，赵文赵武往日弄的套子里，抓了只受伤的野鸡，把血滴在了斜坡上。

当时山林幽静，夜色难辨。赵小曼本以为自己做的这一切，人不知鬼不觉，却不想偏偏被避在偏僻处小便的周文静看在了眼里。

周文静本就胆小，加上又是外来知青，见状根本不敢作声，趁着赵小曼离开，她也赶快回了自己的队伍。

知道了这个秘密，周文静心里一直很是不安。一方面觉得对不起余欢，毕竟她知道了实情，却不敢举报；另一方面，也怕赵小曼发现她，会找她麻烦。

这么战战兢兢地煎熬了一夜，次日却传来山上有“敌特活动”的消息。

这一下，周文静也傻眼了。

她不知道，是公安判断出了错，还是，赵小曼本人，甚至赵家人，真的就是“敌特”。

再接下来，是村子里来了几个陌生的便衣公安。

他们和和气气地，挨家挨户上门，逐一询问山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