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妩回了房间,护肤品也没有擦,草草擦了擦自己就裹上衣服钻进被子,浴室的水声淋漓响起,又很快安静。
门被推开,他从浴室走出来,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床塌陷了一块,宋雨妩闭上眼睛。
傅同杯说:“今天淋雨回来的?”
她一怔:“嗯。”
“怎么没带伞。”
“我忘了。”
他躺下来睡在她身边:“下午去哪里的?”
宋雨妩也没敢把看到他的事说出来,只说:“和渝汐去海边走了段。”
“没去海钓吗。”
“去了……”她背对着他,慢慢道,“就是今天天气不好,海上下雨,我们很快回来了……”
正好也解释了为什么会淋湿。
身后一时陷入沉默,卧房里只开了他床头一盏小灯,光线并不亮,她这头仍是暗暗的,宋雨妩看着墙壁,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说:“除了海钓呢,去哪里了。”
她轻声说:“没去哪里了。”
“没去别的地方?”
“……嗯。”
他再次沉默,只是这回,他竟然顿了顿说:“我中午在深圳。”
宋雨妩指尖发紧,攥住了枕套:“嗯。”
“上午谈事情,中午顺便吃饭。找了家餐厅,合作方有个是刚从国外回来,就吃了西餐。他们喝了白葡萄酒,我也喝了,不过没喝多少,下午又回公司,接着谈项目。”
他低声说:“那个从国外回来的说,最近上了部还不错的灾难片,是讲雷暴雨……香港最近一直是雷暴,等下周港区上了,你可以去看看。”
宋雨妩弓着身,将脸紧紧埋在枕中,睁不开眼,也不敢发出声。
她心里一阵阵收缩,害怕被他看出异样,她连身体抖动的幅度都很小,很久才从喉咙里闷出一声:“好。”
尽管早有准备,她还是觉得心里很难过。
明明知道他是在说谎,明明知道他是骗她的,可她没有任何办法。
不能指责,也不能说任何话。
原来这种才是最辛苦的,说来好笑,她明明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过得甚至不如一个情妇。
他说:“电影你去看吗。”
她都没怎么听他说话,心里一直在发疼,只好小声说:“我找个时间……”
她还未说完。
一阵大力传来,傅同杯猛地掰过她身体,将她紧紧压在身下。
她毫无防备,整个人被翻过去,他掐住她侧脸,狠狠道:“你真敢说啊?”
她明显感觉到他眼神冷了下去,又迅速燃起来,仿若翻涌着腾腾的火焰:“你当我是什么?你现在是越来越学会撒谎了,你中午在哪里,和谁,在干什么,你他妈真当我不知道吗?”
第8章 雷暴 “要是有小宝宝就好了。”……
她喘不过气,惊慌失措看着他,那时候才意识到,他前面说的那些话,原来不过是为了试探她。
她被他牢牢禁锢在床上。
“宋三,你故意是不是?”傅同杯说,“故意挑那个时间,故意挑那间餐厅,你又想玩什么把戏?你不会以为这么做就能影响我什么,还是觉得有证据了,以后离婚你能多分到点什么?”
他冷淡说:“你别做梦了。”
他所有婚前财产全部是公证的,他有专业的律师团务,那些大状打婚姻案件一流,是香港婚姻法庭如雷贯耳的常胜将军。
结婚签署相关文件的时候,就是一位詹律师代理。
她当时什么都不懂,问了几个愚蠢问题。
詹律师听得笑了:“宋小姐。”
他当时还称呼她宋小姐。
“我想您没有咨询的必要。”詹律师挑挑眉,整理文件,“如果您和我当事人离婚,我可以非常笃定告诉您,您一分钱也别想分到。”
“香港所有精英的法律团队,全在我当事人雇下,出于负责的态度,也出于私人提醒,我劝您不要试图在香港和我当事人闹到法庭相见,到时候大家都会很没面。”
当时是什么心情。
隔得太远,已经模糊不清。
然而她记得那时候的惶然,夹杂着一种窘迫,羞愧。
在那种沉稳如山的巨大压迫感前,她无处安身,几乎抬不起头:“不是的……”
她声如蚊呐:“我不是想问财产……我只是……有几个条款,我不太看得懂……”
她看繁体,都看得很吃力,更遑论理解那些法条背后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