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苏小姐是孤儿？”林静澜用银匙轻轻地搅动方糖。

“是，多亏当年的法律援助基金。”

那个基金首页至今还印着周氏集团的logo。

“你很优秀，走到现在不容易。”林静澜推过来一张支票，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但砚修需要的是一个能帮他撑起周家的人。”

她记得自己当时笑了，把支票退了回去，“您误会了，我和他在一起不是为了钱。”

“你这样的女孩子我见多了。”她抬眼看向苏见溪，目光像在审视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你们差距太大了。”

“他的世界和你不一样，现实早晚会磨光所有感情，长痛不如短痛。”

林静澜其实一直都知道苏见溪和周砚修在谈恋爱，但是她以为周砚修只是玩玩而已，没想到前两天周砚修却跟她说毕业就要和苏见溪结婚，还要装修婚房。

想到这里，林静澜从爱马仕包里取出一张对折的纸，缓缓展开。

里面是某财经杂志的内页，是周砚修和谢明微在慈善晚宴上的合影，标题写着《周谢两家或将联姻》。

“明微这孩子，从小就喜欢砚修。”林静澜的指尖轻轻点在那张照片上。

苏见溪的视线缓缓落在了照片上周砚修的手上，他的袖扣还是她去年送的生日礼物。

“明微还说，等以后订婚了，要把南城项目送给砚修当订婚礼物。”林静澜忽然按住了她的手腕，“而你能给他什么？”

苏见溪猛地回神，慌忙关火，可煎蛋已经变成了一团焦黑。

她盯着那个煎蛋，忽然觉得可笑。四年了，她还是会被那段回忆杀得措手不及。

她端起煎锅，焦黑的蛋滑进垃圾桶，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就像当年她放在咖啡桌上的那张支票，被她用指尖推回去时，也曾发出过同样的声音。

“不必了。”她当时是这么说的，“我和他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林静澜似乎早料到她会拒绝，只是优雅地抿了口茶，“那就拭目以待吧。”

后来她确实“解决”了。

用最决绝的方式。

那天晚上，她站在周砚修的公寓门口，说了这辈子最违心的话。

第7章 我们分手吧

苏见溪站在周砚修的公寓门前，指尖颤抖地悬在门铃上方，指纹锁还记录着她的开锁权限。

她轻轻地摁了一下，门开了。

暖黄的光从周砚修身后漫出来，空气里有她最爱的白茶香薰的味道。

周砚修还穿着开会时的西装，领带松垮地挂着。

“见溪？”

周砚修眉头微皱，“怎么淋雨了...”

“我们分手吧。”

五个字像按下暂停键。

周砚修伸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袖口露出的腕表秒针还在走，表盘反射的冷光刺痛她的眼睛。

这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什么？”

玄关镜映出两人对峙的身影。

苏见溪看见自己苍白的唇色，也看见了他骤然收紧的下颌线。

“我说，”苏见溪抬起脸，雨水划过她微笑的嘴角，“分手。”

周砚修的神色紧绷，攥住她湿透的手腕往屋里带，“先进来换衣服。”

“不必了。”她甩开了他的手，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这是你之前落在我那里的资料。”

周砚修突然冷笑一声，抓起文件袋砸向墙壁。

纸张雪花般散落，最上面那张飘到她脚边，是他曾经握着她的手一起签下的“周砚修&苏见溪”。

“看着我。”他掐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到底为什么？”

苏见溪望进他猩红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腻了。”

感觉到他手指一颤，她继续说道，“玩玩而已，没想到周大少爷居然当了真。”

“我不信。”周砚修闭了闭眼，咬牙道。

她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别再纠缠下去了，这样挺没意思的，周砚修。”

周砚修突然把她按进怀里，力道大得肋骨生疼。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好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溪溪，这些话我可以当你从来没有说过，我们还好好的。”

苏见溪没推开，也没回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