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苏见溪身体的僵硬，周砚修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他一字一句，“你认真的？”

“不分手，行不行？”周砚修的语气软了下来。

“你告诉我，我哪里没让你满意，我改。”他的语气里甚至沾染了一丝祈求。

苏见溪突然感到很崩溃。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本应该是天之骄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求她，让她别分手。

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都要把真相宣之于口。

你妈妈跟我说，她说你如果再跟我在一起，周氏就会毁在你手里。

我不能再让你为我放弃更多了。

可是她不能。

最后一点理智牵扯着她，她逼自己狠下心来，“我说，我不要你了，你听不懂吗？你一定要这样胡搅蛮缠吗？”

“周砚修，游戏结束了。”

几秒后，箍着她的手臂颓然松开。

“你从来...”他踉跄扶住门框，“没爱过？”

苏见溪轻笑一声，睫毛垂下的弧度刚好遮住汹涌的泪意，“从未。”

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要走。

她弯腰捡起被雨水打湿的包，起身时余光扫过玄关镜，他站在原地没动。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她听见公寓里传来玻璃器皿砸碎的声响。

那时的少年年轻气盛，骄傲得像一把出鞘的剑，锋芒毕露又固执己见，以为并非非她不可。

多年后周砚修才明白，原来这世上真有非她不可这回事。

回忆里冰凉的雨水顺着脖颈滑下，突然变成滚烫的咖啡溅在手背。

苏见溪猛地缩手，发现晨风早已吹凉了杯中的咖啡。

楼下花园里，一对情侣正在吵架，女孩摔了包转身就走，男孩愣了几秒，突然追上去将她拽进怀里。

她轻轻地别开眼，这一幕像极了曾经的他们。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一条推送新闻：《周氏集团太子爷婚期将近？谢家千金疑似试穿婚纱》。

阳光忽然变得很冷。

新闻标题还在手机屏幕上闪烁，配图是谢明微站在婚纱店前，无名指上的钻戒刺得她眼睛生疼。

他终究是要结婚了。

和门当户对的那个女孩。

苏见溪闭了闭眼，将手机反扣在桌上。

第8章 关于四年前，你欠我一个解释

周一上午，恒信律师事务所。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办公室，苏见溪将水杯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了一声轻响。

黑咖啡的雾气在空气中氤氲，映着她略显疲惫的眉眼。

“苏律师，周氏并购案的补充材料。”助理林栀放下文件，欲言又止，“周氏法务部刚刚来电...”

苏见溪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抬眸，目光沉静。

“说周三上午九点，要您亲自去总裁办公室和周总洽谈合同细节。”

苏见溪的指尖微顿，钢笔在纸上洇出一小片墨痕，像一滴无声晕开的情绪。

“知道了。”她轻声应道，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波澜。

手中的钢笔却不自觉地又往下压了压，墨迹在纸上扩散得更深了些。

苏见溪垂眸，指尖轻轻抚过文件边缘那行小字，“经办人：周砚修”。

三个字，工整锋利，一如他这个人。指腹下的纸张突然变得灼热起来，那熟悉的字迹仿佛带着温度，烫得她指尖微微蜷缩。

窗外的阳光忽然变得刺眼起来，她眨了眨眼，将文件轻轻合上。

夜幕降临，暴雨倾盆。

苏见溪站在律所大楼的玻璃檐下，雨水已经浸透了她的鞋尖。

胃部隐隐作痛，今天下午那场长达6个小时的庭审耗费了她太多精力，而她甚至没来得及吃晚饭。

苏见溪拢了拢单薄的西装外套，正犹豫要不要冒雨冲出去，一束刺眼的车灯突然划破雨幕。

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周砚修冷峻的侧脸。

“上车。” 他的声音比雨水更冷。

苏见溪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不用麻烦周总，我叫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