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溪的指尖微微发抖,“周砚修,你信吗?”

“只有你说了,我才知道啊。”他的嗓音沙哑。

她缓缓抬眸,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我说我没有,你会信吗?”

空气凝固了一瞬。

“所以,你现在是连解释都不屑于跟我解释了吗?” 周砚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

苏见溪忽然笑了,那笑意未达眼底,她的眼神空洞,“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所以那天才会那么试探我?”

“试探我很有意思吗?”她轻声问,“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

“我没有!”

“没有吗?”苏见溪打断他,她的眼眶通红,“你宁可信几张照片、一邮件,也不愿意信我吗?”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那我们之前的那几年…算什么?”

周砚修的瞳孔剧烈地骤缩了一下。

“是你说,我们到此为止!” 他几乎是低吼出声,“是你亲口说,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下一秒,苏见溪的胃部突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刺痛,她的脸色瞬间煞白,踉跄着后退。

“砰”的一声,苏见溪的后脑重重地撞上了书柜的边缘。

世界天旋地转。

剧痛如潮水般漫上来,苏见溪的视线开始模糊,她看见周砚修的脸在视线里分裂成模糊的重影。

“周砚修...”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们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

她好累,真的好累。

这些年强撑的坚强、伪装的平静,此刻全部都化作了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知道吗?”苏见溪苍白的唇微微颤抖,“那天车祸,我给你输了400cc的血。”

下一秒,黑暗吞噬了一切。她最后看见的,是他骤变的脸色和那只伸向她的、颤抖的手。

苏见溪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好像又重新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医院走廊里。

自己蜷缩在长椅上,针孔淤青的手臂紧紧抱着周砚修染血的外套。

“让我进去。”梦里的她哭着哀求,“求求你们,让我看看他。”

可那扇ICU的大门,还是在她面前缓缓关闭。

她拼命奔跑,却怎么也追不上。

就像这些年,她怎么也走不出来。

医院走廊里,急救灯刺眼地亮着。

周砚修僵立在手术室门口,低头看手上的血迹。

那是他抱着去苏见溪医院时沾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

医生推开了手术室的门,“急性胃炎,加上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

“那她...”周砚修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什么时候能醒?”

“不好说,要看个人的情况。”

周砚修坐在病床边,静静地看着苏见溪。

她瘦了很多,眼底下泛着淡淡的青黑,脸色苍白。

他突然想起她昏倒前说的那句话。

“那天车祸,我给你输了400cc的血。”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抓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给他输过血?

可是明明所有人都说,是谢明微照顾的他。

周砚修猛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向医院的档案室。

周砚修站在档案室的电脑前,他的下颌线紧绷。

系统记录清晰地显示:

献血记录:

谢明微

血型:O型

献血量:400cc

时间:2021年2月14日

周砚修冷笑一声,然后,他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调取2021年2月14日人民医院所有的原始备份记录,包括云存储和纸质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