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溪抬起泪眼看向他，那双总是清亮的眼睛此刻满是破碎，“那是我欠你的。五年前，我害你差点死在了手术台上...”

周砚修瞳孔骤然紧缩，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

他俯身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哑得近乎哀求，“溪溪，你也心疼心疼我行不行？”

周砚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尾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这样我有多心疼？

苏见溪怔怔地望着他，“周砚修，你...”

他的眼底猩红一片，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干嘛都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究竟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你才能不自责。”

“车祸和你没关系，方向盘在我手上把着，刹车是我踩的，你凭什么觉得这是你的错？”

他满脸都是心疼，“如果你非要纠结是谁害了谁。”

“那我现在告诉你，如果你没有遇到我，你会过的很好，毕业后就进入红圈所，会找一个...”

周砚修突然哽住，手臂肌肉绷得发抖，“找个比我好一万倍的人。这些事情全部都不会发生，不会失眠，不会吃药。”

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里染上了几抹不易察觉的哀求，“所以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自责了，这些事情真的不是你的错。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哭红的眼尾，声音里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这样，都像拿刀子往我这里捅。”

周砚修抓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

指尖下，他的心跳又快又重。

苏见溪缓缓地点了点头，“好。”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慌乱解释着，模样有些无助，“我...我已经好了的。今天上午我还给医生打了一个电话，他说这是正常现象。”

苏见溪抬头看他，眼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恳求，“所以，你能不能别把我当成一个病人，我没有生病，我真的已经好了。”

周砚修的心狠狠一揪，他轻轻地抱着她。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嗯，我们溪溪没有生病。”

下一秒，周砚修轻轻地吻去了她眼角的泪，唇瓣温热地贴在她颤抖的眼皮上，“都过去了。”

他的吻辗转至她眉心，“不想了，乖。”

“别哭了…”他的唇贴着她颤抖的肌肤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眼尾，“我在这里。”

苏见溪的呼吸仍有些乱，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领，像是抓住唯一的浮木。

“溪溪…”周砚修哑声唤她，他的掌心捧住她的脸，“看着我。”

苏见溪抬起朦胧的泪眼，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下一秒，他的唇覆了上来。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缓缓闭上了眼，松开了紧咬的唇。

周砚修的呼吸骤然加重，手臂收紧，将她更深地压向自己，吻逐渐加深。

苏见溪的脸瞬间涨红，她是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在他胸前，被他捉住，十指相扣按在枕边。

“周砚修…”她轻喘着唤他，声音软得不像话。

周砚修的眸色一暗，低头在她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

苏见溪吃痛，终于泄出了一声轻吟，像是一把火，彻底烧断了他理智的弦。

他的吻顺着她的颈线往下，掌心滚烫，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周砚修，你…”

她的话被他堵住，只剩下细碎的呜咽。

周砚修向来冷静自持，可此刻，却像是着了魔，一遍遍确认她的存在。

这一晚苏见溪睡得很不安稳，她不停地在做梦。

许是今晚聊了很多之前的事情的缘故，她又梦到了之前周砚修出车祸的情景。

刺耳的刹车声、碎裂的挡风玻璃、刺目的鲜血以及手术室门口那盏永远亮着的红灯。

她都好久没做过这样的梦了。

自从他们和好，她都没有再梦到过之前分手、车祸的事情了。

“周砚修，对不起，对不起，”

她在梦里挣扎得厉害，一直在道歉，有些东西好像怎么抓都抓不住，有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滑落。

第93章 找了二十年，终于找到了

周砚修本就睡得不沉，听到她的呓语，他立刻睁开眼，侧身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颊，“溪溪，醒醒…”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只是梦而已，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苏见溪猛地惊醒，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又做噩梦了？”周砚修的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前的湿发，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嗓音沙哑，像是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