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修僵住，随即便反应过来了，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他呼吸都发颤。

他将她按进怀里，掌心扣住她的后脑，声音哑的不成样子，“我在这里，我没事，你看看我。”

可苏见溪只是摇头，眼泪浸透他的衬衫。

周砚修的心脏疼得发颤，他低头吻着她的发顶，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告诉我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疼？你才能好受一点。”

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哀求。

“你看看我，我没事了，我现在这里不是好好的。”

苏见溪颤抖着从他的怀抱里退出来，她颤抖着抚上了他的脸颊，喃喃道：“对啊，你好好的。”

刚才那个，不是他。

不是他。

已经都过去了。

周砚修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声音柔得像在哄孩子，“走吧，我带你回家。”

苏见溪缓慢地点了点头。

他弯腰想将她打横抱起，却被她按住手臂。

苏见溪的声音嘶哑，“没事，我自己可以走。”

周砚修没坚持，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车上，苏见溪好像还是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样，话很少。

她靠在座椅上，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又松开。

她都好久没有这样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到那个担架上的人的时候，还是会不可抑制地就想到了周砚修出车祸的情景。

她不是已经好了吗？

为什么还会这样？

周砚修握着方向盘，余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

她的沉默像一根刺，扎得他心脏发疼。

他不知道他应该怎么做？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她好受一点，没想到她连看到一个被送过来急诊的病人都会被刺激到。

周砚修趁着等红灯的间隙，握了握苏见溪的手。

他蹙了蹙眉，“手怎么这么凉？”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指节，语气刻意放得轻松，“冷？”

没等她回答，周砚修已经调高了空调温度。

“饿不饿？”周砚修侧头向看她，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要不要去吃那家新开的甜品店？你上次说想尝尝他们的提拉米苏。”

苏见溪怔了怔，终于转过头来看他。

周砚修趁势捏了捏她的指尖，“或者…”

他故意拖长音调，“我们现在掉头回去，把那个推担架的护士骂一顿？谁让她吓到我们苏律师了。”

苏见溪的眼眶一热，差点被他逗笑。

她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哑，“幼稚。”

周砚修低笑一声。

车子最终停在了那家新开的甜品店门前。

玻璃橱窗里摆满了精致的甜点，暖黄的灯光透出来，像是童话里的小屋。

周砚修解开安全带，侧头看向苏见溪，“到了。”

她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一些，目光落在橱窗里那些撒着可可粉的提拉米苏上，轻轻点了点头。

“一份提拉米苏，一杯热拿铁。”周砚修点完单，又看向苏见溪，“还要别的吗？”

她摇摇头，目光却落在菜单上的蜂蜜柚子茶上。

那是她以前心情不好时必点的。

周砚修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嘴角勾了勾，“再加一杯蜂蜜柚子茶，热的。”

苏见溪抬眸看他，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怎么？”他轻笑，“你以为我忘了？”

她的眼眶一热，低头抿了抿唇。

提拉米苏被端上来时，苏见溪的眼睛亮了一下。

周砚修将勺子递给她，“尝尝。”

她舀了一小口，奶油在舌尖化开，甜而不腻。

“好吃吗？”他问。

苏见溪点点头，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