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署了名的浴衣挂回原处，取下另外一件没有署名的。

不，不可能。

她要向他证明，自己是个独立的个体。

没有他的照拂，她也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第48章 她欠顾以峥的

这一晚，楚柠睡得昏昏沉沉。

直到第二天醒来，头还是木的。

走出套间时，许承东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两人向盛翌表达过感谢，一起离开了隐一酒吧。

刚一出门，许承东就把楚柠拦下：“昨晚我想了很久，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陆家的事，要不要和我回家一趟？陆家在京北给我安排了一套别墅……或许你会喜欢。”

楚柠笑着拒绝：“我刚离开顾家，你让我喘口气。”

从昨晚到现在，两次邀请都被拒绝。许承东涨红了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柠知道他没有恶意，主动递了个台阶：“我一会儿有个面试，直接过去比较近。你能不能帮我把行李带回学校？”

许承东点头答好。

两人在路边分别，楚柠本想打车，但是看了眼银行卡里的仅剩的几百块，还是选择了坐地铁。

她把顾以峥之前给她的钱，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下月的生活费，要靠她自己努力了。

刚走到地铁站，手机忽然响了。

楚柠看着来电人的姓名，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挂断电话，对方马上又打来，急促的铃声仿佛在催命。

楚柠深吸一口气，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设，才按下接听键：“妈。”

孔澜语气平淡，下坠的尾音透出一股疲惫的暴躁感：“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我刚进地铁站，过安检来着。”楚柠抿了下唇。

当初父亲去世，母亲组建新家，没有太多犹豫就抛弃了她，好像她并不是家人，而是累赘。

刚到顾家的时候，虽然顾以峥交代她可以把别墅当成自己家，但那样的环境，到底和原生家庭不一样。

在无数个焦虑失眠的夜晚，楚柠拨出母亲的电话，回应她的却只有系统忙音。

好不容易接通电话，传来的是孔澜不耐烦的声音：“你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非要这么晚打电话？”

楚柠原本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堵得胸口闷疼。

沉默的间隙里，她听见了弟弟的笑声：“妈，这个过山车太好玩了，我还想再坐一遍！”

孔澜柔声安抚一句，再靠近麦克风时，语气恶狠狠地：“楚柠，到底怎么了？”

心脏好像扎进一根刺，随着脉搏的节奏，一下下地抽疼。

母亲没空接她电话，却有时间陪着弟弟在游乐园刷夜。

楚柠苦涩开口：“没什么，就是想您了。”

话音未落，电话就被粗暴挂断。

她默默看着手机，直到屏幕暗淡下去，也没有重播电话。

对于孔澜，楚柠亲近不起来。

可是父亲在世时，来自双亲的爱护又是实打实的。她想把孔澜当做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又放不下曾经那段温馨美好的回忆。

直到现在，她对母亲的态度还是以回避为主，能不联系就不联系。

孔澜居然会主动打电话来，着实令她没有想到。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冷了下来。

半晌，孔澜轻咳一声，有点别扭地说：“今天是你叔叔生日，你也很久没回家了，不如回来吃个饭吧。”

楚柠皱眉：“可我今天要面试，没有时间。”

“一个面试而已，推了不就好了？又不是多重要的事。”孔澜不以为意。

“妈，这个面试对我来说很重要。”楚柠压低声音。

“行了行了，别那么大题小做的。实习没了可以再找，血缘断了，以后你哭都找不到坟头！”孔澜顿了顿，又补充道：“实话告诉你吧，这回妈联系你，是想找你帮个忙。”

楚柠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地铁站人声喧嚷，她拿着手机，走到没人的角落：“您到底什么事？”

这话不知触碰到孔澜哪根敏感神经，惹得她瞬间发火：“我是你妈，发生什么事你不都得帮忙？只是找你借一点钱而已，干嘛那么紧张？何况数额不大，只要五十万。”

楚柠只觉得荒谬。

五十万块钱是什么概念？都能在京北郊区付一套小公寓的首付了。

在孔澜眼里，这对于她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来说，居然是一点小钱？

她咬着嘴唇：“妈，我手里没有钱，不然也不至于那么着急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