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峥亲自进到厨房，为她熬了一碗热腾腾的姜茶，温和地告诉她：“以后你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之一。”

可是现在，他却站在天平的正中央，睥睨着她，公允到让人心寒。

即便为她陪床又怎么样？在他心里，她永远都不是他选择的第一顺位。

楚柠攥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掌心传来阵阵疼痛，但和心脏的刺痛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一直没说话的尹安柔忽然开口，不像在卧室时那么咄咄逼人，又恢复了大家闺秀的模样，语重心长道：“难怪爷爷紧张，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种事，实在太敏感了。柠柠，你但凡念着以峥半点好，就该懂得避嫌。”

同样是被群起而攻之的处境，如果许承东在场，一定会不计后果地为她伸张正义。

他始终把她护在身后，有他在的地方，她从不会受这样的委屈！

楚柠心里一阵酸涩，咬着牙说：“许承东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尹安柔皱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为对家的私生子开脱……柠柠，不要冥顽不灵了。”

“我不管你们掌握着什么秘密，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楚柠猛地站起来，肩膀因生气而不停耸动，“还有，不要那么叫我。我和你还没到那么亲密的份上，你也不嫌恶心！”

顾老爷子插话：“楚柠，我就问你一句。你是相信以峥，还是相信你那相好？”

客厅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着她的回答。就连顾以峥也微微偏过头，用余光注视着她。

楚柠的呼吸又重又烫，灼得喉咙隐隐作痛。

她就这么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答。

不是自认理亏，而是她终于明白，无论自己怎么选，他们都能挑出她的错处。

那还有什么好废话的。

……

顾以峥的目光沉了沉，淡淡地别开脸。

她宁愿硬抗顾老爷子的指控，也不肯说一句相信他。

哪怕一个求助的眼神，他都能顺理成章地把谈话的主动权接过来。

可她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一夜没有阖眼，听到管家报信，马不停蹄回来替她站台，都在此刻成了一场笑话。

燥火自胸膛升起，又被他死死压了回去。

他站起身，没有再看楚柠一眼：“如果顾氏每遇问题都先拿自家人开刀”

"下次就该轮到您，被架上审判席了。"

顾以峥毫不留情，根本不管顾老爷子面子能不能挂得住，直接向徐管家示意：“这场闹剧到此为止，送客。”

徐管家刚完成买手机的任务，马不停蹄地捡起拐杖，递给顾老爷子：“您请吧。”

不过片刻，刚才聚满了人的客厅就变得空空荡荡。

楚柠依旧站在原地，好像被抽干了力气的木偶，双腿沉沉地抬不起来。

她能感觉到，自己和顾以峥之间，有什么东西被切断了。

无论过程如何，顾老爷子和尹安柔，还是达成了他们的目的。

顾以峥目送两人离开，自己也走到客厅门口。

他背对着她，语气平淡又疏离。

“我还以为，你会选我。”

楚柠想要解释，刚要开口，忽然一阵疲惫。

为什么要她解释。

明明是他没做到应允她的事。

楚柠赌气，咬着嘴唇，把头转向一边。

顾以峥等了半晌，依旧没有等到她的回应。

他阖上眼，掐了掐眉心。

“新的手机，找徐管家领。”

“是去是留，不必向我报备。”

第45章 “我只想得到你”

当晚，隐一酒吧。

楚柠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上，腿边的行李箱隐匿在墙角的阴影里。

她灌下一大口酒，重重地把酒杯放回桌面，和另外两个空玻璃杯并列站在一起。

手机传来新消息提示音，她点开一看，是柴雪凡的消息，问她回不回宿舍。

被酒精浸泡过的神经有些迟缓，她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打出一行回复：

【我这儿不知道多久结束呢，你们锁门吧，不用等我。】

柴雪凡疑惑：【你一个人？没和顾学长在一起吗？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要不要我过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