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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护士进来叮嘱，每隔两个小时需要做一次夜间唤醒测试，检查楚柠的意识是否清晰，有没有昏迷。

许承东主动揽下了这个任务。

顾以峥从晚饭起，就没再进病房。下午耽误的工作太多，他在休息区找了个看得见门口的位置，开始处理工作。

凌晨，顾以峥准时上线，参加跨国的线上会议。

顾氏集团的核心业务，是高新技术研发，包括AI、云计算，以及高端芯片等。由顾氏集团自助研发的“渊图AI”，一经问世就成为了最受欢迎的企业级AI管理优化系统。顾以峥更是凭借这一成就，斩获今年达沃斯论坛最具影响力的科技领袖奖。

然而，“渊图AI”依赖的高端芯片由一家海外工厂独家代工，就在昨天，工厂不知什么原因临时变卦，宣布停止向顾氏集团供货。如果一月之内找不到代替的供应商，顾氏集团将无法按时交付AI服务器，继而面临国际客户的集体索赔。

从昨天到今天，集团高管们都在为此事焦头烂额。

会议室里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啊？不就是一个海外代工厂？凭什么拿捏起我们来了？”

“还能凭什么？凭借全世界只有他们一家，能做出我们预想的效果呗！我看他们也不是真的想要停止供货，无非是想借着机会狮子大开口，讨点什么好处！”

“能不能不和他们墨迹了？找国内的工厂不行吗？虽然精度稍微差点，但可以让我们的技术部门好好优化一下，日常使用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不行！我们产品客群定位，就是那些高端企业。一切都要用最顶尖的，否则白白降了我们自己的身价！”

“要按你这么说，不论工厂后续提什么要求，我们都必须答应咯？反正也没其他方案可选。”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中英文混杂在一起，掺杂着“滋滋”电流，吵得人额角发涨。

顾以峥耐着性子，听了二十分钟，也没吵出什么所以然。

任凭他耐性再好，也听不下去了。

他烦躁地关闭耳麦，扯了扯衬衫领口。

视线一瞥，就看到楚柠病房的窗户。

走廊的钟表指向凌晨三点，距离上次唤醒测试，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病房里没有一点动静。

许承东似乎是睡着了，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顾以峥的眉心蹙得更深，他站起身，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

第36章 “我能支持你的，远比你想的更多

病房里十分安静，没有多余的声音。只有病床上的人，发出缓慢而有节奏的呼吸声。

顾以峥的视线扫过沙发，许承东靠着扶手，睡得正沉。

一股无名火气窜上顾以峥的胸膛，他甚至有种冲动，想拎着许承东的衣服，直接把他拽起来。

但和教训许承东相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顾以峥走到楚柠床边，想要拍一拍叫醒她。

然而，手刚伸出一半，就悬停在了半空。

病房的窗帘没有关严，明澈的月光倾洒进来，落在楚柠身上，犹如盖上了一层朦胧的纱。

她不是明艳撩人的类型，即使已经过了18岁，依旧保留着少女的青涩感。她抱着枕头，整个人像小猫一样蜷在被子里。下巴带着点婴儿肥，让人有想捏一把的冲动。

顾以峥压抑着这个念头，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理智非常清楚，他应该立刻叫醒楚柠。

然而心底的另一道声音，却让他等一等。

他能站在她面前，静静看着她的睡颜这样温馨安逸的画面，令他莫名有些贪恋。

似是察觉到他靠近，楚柠换了个姿势，从被子里抽出胳膊。

顾以峥注意到她手腕上系着的东西，目光停顿许久。

那是一只浅咖色发圈，蓬松褶皱的样式，接口处还挂了一只精致的小熊装饰。

顾以峥记得这只发圈的由来。

楚柠高中毕业典礼之前，和闺蜜一起去逛商场，想要挑选一条合适的礼裙。

同一天的同一时间，顾以峥也被盛翌拉着，去商场实地考察酒吧分店的店址。

下扶梯的时候，顾以峥视线一瞥，正好看到在试裙子的楚柠。

彼时她穿着一条复古风格的法式白裙，对着镜子拂动裙摆，好像西方古典油画里走出的小公主。

和她平时接地气的穿着截然不同。

顾以峥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盛翌之前只和楚柠打过寥寥几次照面，一下子没认出来，半开玩笑地问：“怎么，看上人家姑娘了？要不要我帮你去要微信？”

顾以峥冷下脸，认识几年以来，头一次对盛翌发火：“她姓楚，是楚老师的女儿，也是顾家上上下下，都得低头叫一声‘楚小姐’的人。”

“要是你再用这么轻挑的语气提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