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过来的是他，说要给她留门的也是他，现在闭门不见、放她鸽子的也是他。

楚柠不想再等下去了。

她打开地图，想搜搜附近有没有饮品店，先去买杯水解解渴。

刚一转身，别墅院子里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楚小姐，请留步！”徐管家喊了一声，脸上赔着笑，一路小跑着过来。

楚柠疑惑拧眉：“徐管家？您还在家呀？”

徐管家打开门，客客气气地把她迎进来，身体微微前倾，和对待顾以峥时的态度一样：

“实在抱歉，我本来该在门口迎接您的，但是刚才顾老爷子临时派了个人过来，说是有重要的事……到底是我没安排好，让您久等了。”

顾老爷子？

楚柠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心头一紧。

顾老爷子很少来别墅，偶尔碰上几次，顾以峥都会提前吩咐她回房间去。她不知道顾以峥和顾老爷子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两人关系暗流涌动，完全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和睦。

她把握着尺度没有细问，只是转移开话题：“我哥在家吗？我看他的房间没有开灯。”

徐管家立即说：“在的，顾总一早就在会客厅等您了。”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楚柠预料。

顾以峥喜欢整洁干净，家里被保姆打扫得一尘不染。楚柠无意破坏别人的劳动成果，脱下自己沾了土的运动鞋，换上了拖鞋。

路过厨房的时候，她下意识看了直饮水机两眼。

管家立刻会意，三两下就泡好一杯柠檬水：“外面太阳大，您站了那么久，一定渴了吧？”

楚柠笑着道了声谢，一口气喝下半杯。

管家想把剩下的半杯揭过去，楚柠却摇了摇头：“我拿着吧，一会儿没准还要喝，占用一个杯子就够了。”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会客厅门口。

管家刚要开门，楚柠听见里面有人说话，阻止了管家的动作。

门板的隔音一般，她靠近两步，凝神细听，听出是柳恬的声音。

“……顾总，您说的那盆花在哪儿？要是我有办法让它起死回生，咱们也算是彼此相旺。后续有机会的话，可以进一步合作呢。”

她故意掐着嗓子，娇滴滴的声线，听得楚柠眉头紧锁。

柳恬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顾以峥也和她说了看花的事，还是她自己凑上来的？

不，不可能是她自己的主意门锁里没有她的指纹，她能进来，想必得到了顾以峥的首肯。

她刚刚还在纳闷，自己没按约定时间出现，顾以峥就那么坐得住，连句问话都没有？感情他和柳恬洽谈正欢，根本顾不上她！

哪怕是其他人，楚柠都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生气。

可是偏偏是开学第一天起，就明牌和她不对付的柳恬。

他明知道她和柳恬关系不好，还把她请来顾家。

楚柠把心一横，直接转过身：“徐管家，请您帮忙转告顾总，一事不烦二主。既然已经有人帮他排忧解难了，我就回去了。区区一盆花，没必要这么多人盯着。”

谁知她刚要走，门里忽然传来顾以峥的声音：“来都来了，不如坐会儿再走。”

楚柠一惊，不知道他怎么发现自己的。

明明门关着好好的他难道有透视眼不成？

她不知道，她住在顾家的这几年，顾以峥早就熟悉了她的脚步声。有时单凭声音，就能推断出她在哪儿，又在做什么。

楚柠和那些世家女不同，她没有那股天生的高傲感，向来尊重顾家的每一个人，徐管家打心里喜欢她。自上次试探出顾以峥对她的态度以后，更是把这份喜欢摆在了明面上。

本不该他议论的事，也免不了想提点几句，以防楚柠误会吃亏。

徐管家走上来，言辞恳切地解释道：“楚小姐，柳小姐比您早到一步，号称您今天有事，请她替您出席。顾总不信，特意叮嘱我去前门迎接您。”

“您现在离开，不正遂了柳小姐的意吗？”

原来如此。

那这一切就都解释通了。

楚柠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

“徐管家，谢谢。”

“劳烦您帮我把门打开吧。”

她要正面会一会柳恬，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

第16章 “你比我，更了解她？”

门扉打开，将会客厅里的情况展露无余。

顾以峥倚着沙发，两条长腿交叠，修长的手指搭在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

柳恬站在地毯中央，周围空空荡荡，整个人的衣着气质，与房间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