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是没关系的,不用想也知道,假如今天?的事情传到长辈们那里,绝对?不是能轻易收场的小事。

但她真的太舍不得?这个头脑发热的夜晚。

所以,那些需要承担的后果,都等明天?再说吧。

然而下一刻,一只温热的手擦过她的耳廓,将一面?黑色的面?具覆上?她的脸。

徐勿凡微微挑眉,无趣地移开了视线。

郁思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现在没关系了。”

陆照霜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感觉嗓音都哑了,“你怎么连这都有准备?”

外面?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林珩率先走出去。

郁思弦动作?不紧不慢,在她脑后绑着?面?具系带,轻描淡写回答:“接受我的怂恿出来冒险,是你的选择,在你真的做好准备之前,帮你善后就是我的责任。所以,阿照,别怕。”

陆照霜愣住。

系带绑好,那只手隔着?一层薄薄的礼裙,落在她后背,并不包含任何旖旎意味,只有一种温和坚定的力道,将她轻轻推向那个灯光绚烂处。

“去吧,要玩得?开心。”

第18章 第 18 章 事关她的清誉

陆照霜一步踏上舞台, 头?顶的打光五颜六色、炫目刺眼,她下意识闭了闭眼。

“喔!林珩,你们从哪招的新人,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大概是看她装束与这里格格不入, 底下有人吹起了口哨。

“没事, 习惯就好, 反正我?们本来就奇怪。”林珩淡笑着?回复,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显然徐勿凡的话对他刺激不轻。

他们分散站在台上,朝台下的观众们挥着?手, 顾客们坐得这样?近, 嗡嗡的嘈杂声如同?海浪, 无孔不入扑面而?来, 还能嗅到?酒水的气味。

陆照霜上一次在类似这种环境的地方演奏,还是大学的迎新晚会?。

她只参加了那一次,就被妈妈严厉地喝止了,认为她是在浪费时间不务正业。

而?现在, 她所?做的远超当?时,妈妈会?怎么想呢?恐怕已不能用不务正业来形容,而?称得上一种亵渎了。

陆照霜握着?小提琴的手紧了紧,不是因这种场合而?紧张,只是有种轻飘飘的不确定,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在犯下什么罪过。

她下意识回头?看去。

郁思弦没有去前方落座, 而?是倚靠着?后台墙壁,站在晦暗阴影里,见她望过来,眉眼温和地下敛, 朝她轻轻点了下头?。

他那个角度差到?不能再差,除了他们的背影,还能看到?什么?

陆照霜既觉得他真奇怪,又不可避免地感到?安心。

想到?身后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他知晓她的悖逆,做了她的同?谋,即便这是罪过,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深呼了口气,朝郁思弦微微一笑,然后转回身。

林珩同?上次一样?,正在热情洋溢地介绍着?他们的成员。

轮到?她的那一刻,林珩视线望过来,鼻翼微微抽动了一下,显得有点扭曲,但还是张臂向观众介绍她。

“这位是我?们今天新来的支援乐手,但很抱歉,她的时间有限,所?以只能为我?们演奏接下来的这一首,《假面》。”

陆照霜有些意外。

林珩真的长着?一张很自我?的脸,但无论他私下对她有多大意见,却也不会?在这种场合表露出来,是真心实意在为他们乐队的演出考虑的。

陆照霜不讨厌认真的人,所?以,接下来,她也绝对不能在这一步出差错。

最前方,林珩朝徐勿凡点了下头?,随后,电吉他的声音从林珩手下流淌而?出,带着?一种干燥、茫然、失真的味道,为这首《假面》开了场。

徐勿凡身体微微摇晃,轻声吟唱。

“每天从寂静清晨中醒来,

生活在日复一日地重复。

没人在意,

我?的模样?,

安安分分规规矩矩成为所?有的一员。”

随着?她的每一句歌词,鼓手贝斯都加入进来,伴奏变强。

陆照霜握住琴弓,闭上眼睛。

底下不少观众都是熟客,听?到?这里,已朝自己的同?伴露出会?心的微笑。

接下来,就该到?小提琴出场的时机了,但逃出人间的小提琴嘛,他们私下都觉得还不如没有呢。

但下一秒,随着?一段连弓,悠扬婉转的音色从其他所?有乐器的声音中突围而?出,将整首歌的情绪铺垫起来。

无论是林珩还是高若涵唐湾,都下意识望了过来,险些忘了自己手下的节奏。

只有徐勿凡一如往常,握着?麦克风,唱起第二段主歌。

“每天在互道晚安后入睡,

夜晚在终日疲惫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