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株牡丹,青龙卧墨池和白雪塔。”

这两个品种,水苓只听过名字,连见都没见过,想了想还是别揽这活了:“这么名贵的品种,公子还是找个懂行的花匠吧。”

徐谨礼语气轻松:“不过浇浇水,遮遮阳,不用担心,没那么容易养坏。”

水苓依旧推辞,徐谨礼只能作罢。

“那你还会些什么?”

“织布制衣,刺绣也会,但太复杂的纹样和款式我做不了。”

“噢?那这样吧,布不用你织了,改日我让人送些布匹去,可否帮我定制些轻便的便服?”

这个倒是不算难,水苓答应他:“这个可以。”

“好,那就这样,姑娘早些回去歇息吧。”

水苓起身和他告别,被小厮送出门:“姑娘慢走。”

等回去了,水苓才想起来既然要制衣,竟忘了量尺寸了。不过徐谨礼似乎有专门的裁缝,尺寸也有现量好的,改天问他要一下吧。

她是这么想的没错,也和徐谨礼提了,等布匹过几日送上门才发觉,徐谨礼并打算把这事告诉她的意思。

于是为了这事,她又特地上门去找他,告诉他制衣需要尺寸,问他有没有现成量好的。

徐谨礼恍然大悟地说:“抱歉,近日有些忙,将这事忘了。本来小厮知道这事,但他今日回家探望母亲了,要不你现量吧?”

水苓登时脸红得不行:“这……”

犹豫一番,她解下了自己发梢的系带:“能用发带给您量吗?这样我回去好记得。”

徐谨礼点头:“可以。”

“那您先坐着,我给您量量颈围和肩宽。”

“好。”

发带套在他脖颈上的那一刻,水苓的心擂鼓不停,收紧布料时连指尖都在发麻。

徐谨礼端坐着,似乎是知道她会不好意思,所以低垂着眉目。

等后面量胸围和腰围的时候比一开始更加难熬,水苓量得很快,甚至有些草率,害怕自己心跳太快晕在这儿。

徐谨礼看她动作利落得不行,在她头顶笑问:“这么快?记得住吗?”

“记,记得住,”水苓说完将那根发带捏在手里,面色烧红,“那我先回去了,公子也早些歇息。”

徐谨礼语气温和,送她至门口:“好,慢走。”

她确实都记得,要记得喜欢的人穿什么尺寸并不难,回去就把尺寸用碳块记了下来。而那根发带则被她好好收了起来,再也没有用过。

自那之后,为了改衣服,他们时常见面,越来越熟络,到后面水苓也发现了有些不正常,似乎有些逾矩了。至少她时常留下用饭,时不时和他一起去庙会集市不该是雇主和她之间会做的事。

“他会不会是对我有些好感呢?”水苓晚上躺在榻上这样问自己,刚一这么想,她轻轻地在脸上拍了自己一下,“想什么呢?白日做梦。”

以后,还是少去些吧,也少留下吃饭,少和他逛集市,这种事做多了会让她想歪。徐谨礼可能只是出于心善可怜她,她不要这种可怜,可怜得像喜欢。

作者PS:横刀指唐横刀,和剑一样窄,但是端末是朝一侧斜去的切面模样。一盆青龙卧墨池换算一下,大约十几万一盆,还要看品相,长得好自然更贵。

0094 玄?破阵子

第十八章

自从衣服做好送过去之后,水苓经常能看见徐谨礼穿着她制好的衣服,有时穿着它练剑,也会穿着它出门。总共三套衣服,他来回反复穿,看多了水苓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

少女的暧昧心事就像棉絮,每当她想婉拒徐谨礼的挽留,一看见他的眼睛,又被这些轻飘飘软乎乎的棉絮堵住喉咙,刮得发痒,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他们是怎么把手牵到一起的?想起来这件事头脑就总有点晕乎,那种和风一起飘在云上的感觉。她第一次碰到他的手就像溅到火星子那样躲开了,反应过来后又十分难为情,等她看见徐谨礼大大方方地朝她伸手,才把手递了上去,和他拉在一起。

那时,她余光时不时瞥到他们紧紧牵着的手,在思索这里面有几重在可怜她,可如果只是可怜她,需要和她牵手吗?

她就是这样,不得到一个答案,便总摇摆不定。

徐谨礼看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便问她在想什么。

水苓摇了摇头没说话,没走两步又憋不住开口:“公子,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妥?”

徐谨礼停下脚步,随后松开手,温和地笑笑:“那是在下唐突了。”

水苓有些慌张:“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您这么做到底是……”

越说声音越小,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

“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够明显,原来你还是没有懂,”徐谨礼重新拉起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指节,“我喜欢你,在我们认识后不久就喜欢你。”

“……真的?”水苓的声音有些抖。

“当然是真的。我闲暇的时间不多,都给你了,因为想见你,想多看看你,听见你的声音,”徐谨礼看着她时,笑着眨眨眼,毫不躲闪,“我不会骗你,我也不屑于欺骗。”

他解下腰间总是坠着的那块玉,放在水苓手里:“这是我从儿时起就戴着的玉,我将它放在你这里,往后等我从北方边境回来,用别的和你来换它。”

水苓的心顷刻间吊了起来,握紧他的玉:“北境?那边不是要打仗吗?”

徐谨礼抬起头看看天又低头看着她,表情萧然庄重:“嗯,再过几日我就该启程前往大军所在之地。因为局势不明朗,所以很多话我一直没有和你说,但唯有我喜欢你这一点,希望你知道。”

这几日,他总是送她回家,快走到家门口,水苓听他说完这些,一种涌上头的冲动和鬼迷心窍搅和在一起,她站在门后怯声问:“公子,你……你今夜要留下吗?”

徐谨礼愣了一下,随后踏进门反手关上,把她按在门上亲吻,吻得很深却很规矩,连手也只是有分寸地放在她的腰间,不多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