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尘飞瞪了他一眼,骑虎难下,不得已又喝了一碗。

沈劲松再喝了一碗。

“……!”跟我扛上了是不是。

玉尘飞悻然夹了一筷子花生米,盐渍的,齁咸。他自言自语道:“我不喜欢吃咸的。”

沈劲松不回答。

酒那么辣,花生米那么咸,沈劲松像个闷葫芦,这会就没一样称他心的,玉尘飞嘟囔道:“真没趣。”

沈劲松不回答。

玉尘飞酒劲上来了,说话不过脑子:“你怎么来的那么快,你是不是在城中安插了很多探子?原来你也会这些手段。”

他没指望沈劲松会回答,他虽然醉了,脑子还行,慢吞吞地想了一会,“哦,我知道了,那两个废物,嘴上没个把门的。”

将异动报给沈劲松的是妓女们,沈劲松从未要求她们这么做,但她们想要报恩。

玉尘飞迷迷糊糊地笑了,“你不是大慈大悲菩萨么?干嘛不索性把她们全救了?”

沈劲松说:“没钱。”

玉尘飞又笑了两声,笑声越来越傻:“对了,忘了你很穷,这顿酒爷请你喝,谢恩吧。”

沈劲松不说话。

玉尘飞舌头都大了,“缩头乌龟!不说话是吧,那咱们直接打一场!”

他一下子站起来,拔剑出鞘,步履蹒跚两下,倒头一栽。

沈劲松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脸着地,否则以白龙侯的小心眼,在场所有人都别想活了。

于是抬手一扶,把他搂进怀里。

他的鼻息喷在沈劲松颈边,半天不吭声,也没乱动,挺乖的。沈劲松撑着他,到底没敢低头。

心中微微讶异:这就醉了?

沈劲松不知道,草原上喝惯的是马奶酒,小侯爷自诩千杯不醉,因为马奶酒才五度。这烧刀子是高粱酒,快六十度了,玉尘飞没遭过,两碗就被干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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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垆边人似月

沈劲松刚道他宛然咸鱼一条,挺省心的,他便动了,先是鼻子抽动,用力嗅了会,像条大狗。沈劲松有点想笑。

沈劲松没什么妖香,但那种健康、紧实、温热的肌肤已让玉尘飞满意,他甚至伸舌舔了舔沈劲松的颈窝。

这下沈劲松笑不出来了,他整个人都麻了、僵了,搭在玉尘飞后腰的手指微蜷。

他武功高强,从没人这样近过他的身,更别说……轻薄了。他想到这个词一阵无奈,推测玉尘飞醉糊涂了,将自己当作侍妾之流。怕他醒来若还记得这回事,得先呕呕呕不可。

便听玉尘飞唤道:“沈劲松。”

原来没认错人。

口齿不清不楚的,格外糯,总是带着笑意,也不知这人是喝醉了才爱笑,还是本来就爱笑,只是以前没放下防备。

沈劲松被他唤得心头一软,也没人用这种腔调叫过自己,情人的叫法。

“玉侯爷,你可有信号之类的,叫你的部下接你走吧。你这样……不行。”沈劲松艰难地尝试与他对话。

沈劲松一开始便没打算把他活捉了,因目前景军势弱,若结下这等不死不休的大仇,经不起秋后算账。

他此来只是看看玉尘飞意欲何为……譬如与城中富户勾结之类的?但他只是在路边喝酒,并且烂醉如泥……缺心眼至此,酒量烂至此,叫人震惊。

沈劲松自觉与他这样当街拉扯不太妥当,却也不能放任他不管,他这只钱财外露的大肥羊被打劫事小,万一被劫色了……

不用万一,你但凡看他一眼,便能明白何谓“见色起意”。

以目前情形来看,倒像自己图谋不轨。

于是目不斜视地把他扒下来,玉尘飞贪恋怀抱,移开手缠上脚,大庭广众纠缠不清,引得路人侧目。

费了一番功夫,将他置放于板凳上。那板凳也没个椅背,玉尘飞像个不倒翁,摇摇晃晃,还挺好玩的……沈劲松惭愧地想,在他后倒时轻轻托他一下。

等他要往桌上靠时,沈劲松又有些不忍。那桌子上的陈年油渍刮下来能有三层厚了,玉尘飞美丽的脸蛋若是啪唧粘上去……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掌垫了一下,玉尘飞就这样埋进他的掌心里,喝了酒,脸颊滚烫晕红,肌肤光洁得吹弹可破,令沈劲松心慌意乱之余不忘疑惑:按理说都是餐风饮露的伍人,旁的皮糙肉厚,也不知这人如何还这般白皙?

莫非这便是……天生丽质。

沈劲松离他远些,倒敢看上一看了,他不善诗词歌赋,也比喻不出怎样的好看。但觉他这样枕着自己,垂着睫毛,嘴唇微抿,偶尔歪头蹭上一蹭的模样真是万分可爱。

玉尘飞却不高兴,他方才还在那人的臂弯里,这会却寂寞空虚冷地与桌子窝在一块,真是岂有此理。

“抱。”玉尘飞霸道地吩咐。

沈劲松不知道该拿这朵祸水怎么办是好了。考虑着先把他带回府,留书一封,等他手下寻来再说。

于是试探着揽了揽,拦腰抱起来,玉尘飞又傻乎乎地笑起来,他还没被这样抱过呢,突然腾空了,好玩。

沈劲松暗暗叫苦,玉尘飞过分配合,甚至伸出一双手,勾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后无忧无虑地仰头献了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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