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话一出,映川立即在他肩头笑得抬不起头,眼泪都冒出来,似乎有生以来从未如此开怀。

锦书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发问有多蠢,但看着映川笑成一团,他又不恼了,反而傻乎乎的得意起来。

映川勉强止住笑,抱紧他,温柔道:“别担心,我教你。”

映川从袖袋中取出一枚膏盒,锦书自然不识得这是何物,甚而异想天开道:难不成是涂蚊子包的?可是草原入秋早,上月就没蚊子了。

映川见他等待自己答疑解惑的模样纯情又乖巧,喜欢得恨不能把他一口吃掉,“是用在那里的。”

锦书沉默片刻,期期艾艾道:“那里是哪里……”越问越没有底气。

映川拿他没辙,也知他不是装傻充愣,而是真当蒙圈,可还是难以启齿,索性抓着他的手,探到股缝里。锦书被火撩般一触即离,过了会才叹服道:“原来是那里啊。”

然后又词穷了。但看映川的眼神十分混乱,似震惊,似蠢动。

映川捏捏他的耳朵,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到底要不要?”

“要!”你问我答倒是干脆。

映川只好耐心道:“既然要,就用油膏帮我那儿顺滑一下,否则直接进来……太干了。”

说是“教”,其实更像是下令,一字一句都交代清楚,锦书反而落得轻松,今夜自己脑子特别不灵光,好像不会拐弯了。

浑浑噩噩地探进指尖,被温热的穴肉缠绞住,哪敢再乱动。

映川被卡得不上不下,皱眉,“磨蹭什么?”

锦书崩溃道:“太紧了,我动不了!”

映川服了他,握住他的手腕,领着他将指头一捅到底。

锦书虚弱道:“你轻点……”倒像挨肏的是他一样。

映川被戳得肠子都要穿了,却是自找的,只好咬牙道:“再塞一根手指进来。”

锦书敬畏地遵命。

“转一转,抹匀点,动一下。”映川心里苦,分不清谁在给谁开苞。

磨蹭许久,两人皆满头热汗,映川搂着他的脖子,喘息道:“我腿动不了,待会莫要嫌我……”

锦书道:“不嫌不嫌。”然后突然开窍了,明白“待会”指的是什么。

映川又吻了吻他的唇,“我想要你。”

锦书脑中轰然一炸,长驱直入,这回轮到映川连连道;“慢……慢点!”

锦书不理他了,只顾着横冲直撞。他不会九浅一深的花样,不会淫词浪语的助兴,只顾埋头苦干,每一下都打桩似地把映川锤得痛不欲生,所幸没几下就糊里糊涂泻了,连味道还没咂摸出来。

夜风冰凉,两人一齐无言。

还是映川忍笑开口道:“没事,你是第一次……”

锦书把头埋在映川怀里,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映川亲不到他,只能摸摸他沮丧的后脑勺。

泻了一回是好事,重整旗鼓之后不至理智全无,甚至多了点底气,开始主动探索,真被他顶到阳心,让映川立时呜咽一声。

锦书从没听过他发出如此娇气、如此脆弱的声音,无比亢奋,两手紧箍住他的细瘦腰身,刚猛有力地肏干抽送,一雪前耻地格外耐久。

快感滔滔而来,映川手指紧攥着着湿凉凉的青草,几次忍不住闭上眼,又睁开来,一定要看到锦书的面容。

留意到他的举止,锦书积累已久的愤恨爆发了,他低头咬着映川的唇,恶狠狠道:“叫我名字!”

肏你的是我,不是别人。

映川同样恼怒地胸膛起伏:“你让我……让我叫你什么?”

你的真名是什么?你从不肯告诉我。

他素来城府深沉,似这般单刀直入的逼问是头一回,毕竟肉体仍在交缠,亲近得无以复加,连他也忘情了。

“就是云……”他含混道。

映川无比失望,不肯叫他。

两人怒气冲冲干到一半,还是忍不住温存起来,又柔和地干了许久,彼此都得了极乐,精疲力竭地抱在一起。

月光皎皎,远山若有胡笳声,映川侧耳细听,懒散道:“是我没听过的调子。”

锦书却再熟悉不过了。

“边草,边草,边草尽来兵老。山南山北雪晴,千里万里月明。明月,明月,胡笳一声愁绝。”

这是一首前朝的北地哀歌,用以形容戌边兵士的苦痛,失传已久,被景朝梅相找到残章,重谱了出来,一直用于在幽地的景人暗中情报传递。

今夜本没有接洽消息的安排,突然而然地传来,是在敲打锦书,勿要沉迷。

而映川见锦书不答,心中森寒几分,他想自己又给他一次坦诚的机会,他却不肯接腔。

今夜一样月光,流照两重心。

明日又当如何,还是不要去想了。

至少此时此刻还是一轮圆月,一双人,是相爱的。

映川想,百年后没了你我,景幽也没了,苍龙雪山融化,月亮湖干涸,月亮还是一样的月亮,高高在上,有圆有缺,本是无情无心的,却被赋予人间的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