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荡身上的冷薄荷味扑进鼻尖,她喜欢他的味道, 两只手轻轻地揪住了他的衣角, 脑袋也忍不住往他怀里钻了钻。
荆荡感受到怀里的女孩往他胸膛处钻, 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 他喉咙一紧, 这下不止嗓子发?痒,身体深处也在发?痒。
有?一股岩浆那么热的火,被她轻而?易举地点了起来。
他抬起手, 使劲揉了两下她的头发?消火,少年气的嗓音比平时略沉, 也略哑:“易书杳,别蹭。”
“没呢, ”易书杳吸了下鼻子, 双手发?紧地环住他, “你不是冷吗?我就想抱紧一点。”
她这句话像一颗火种?,将荆荡嗓子和身体的热意点燃,他滑了下喉咙, 手放在她的后?脑勺, 带着她的脑袋, 往他的胸膛处压了压。
她的脸更加埋进了他的身体, 头发?丝缠在他的下巴处, 荆荡闻到她身上清香的杏梨味,那么浓郁地扩散在周围,他闭了闭眼睛, 又带着她的脑袋往他怀里压了压。
“……嗯?”易书杳感受到放在她脑袋上的大手,那大手将她往他怀里压,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不安地抓住了他的手,“荆荡。”
荆荡半个月没见她,思?念早就化在了身体的每一处。只要?靠近她,他便忍不住让她更贴近自己。
眼下他听见她叫他,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一会儿就好,行?么。”
易书杳没再?出声,眼下她反应了过来,也很喜欢这种?拥抱,闭上眼睛用力地抱住了他:“嗯嗯,行?。”
这也太乖了,乖得要?命。
荆荡忍不住再?将她的脑袋用力地揉进他的怀里,但怕吓到她,他便克制地只按着她的脑袋,没有?用什么力气。但身体的每一处似乎都在叫嚣,他想靠近她,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仿佛只有?很近很近地抱着她,身体的痒意才能?被消解那么几分。
易书杳不是感受不到他的行?为,她的脑袋很轻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忽然,她意识到。
哎,他的体温这么高,怎么会冷?
其实他一点都不冷吧。他难道,只是想抱她吗?
跟她一样,其实,压根不是为了取暖,而?只是,单纯地,想抱她。
想到这里,易书杳弯了弯眼睛。她明明没有?吃糖,嘴里也像含了颗最爱的菠萝味糖果,甜意滋滋地传在口腔。
这一刻,她好像抓住了夏天永不凋零的秘密。
顿几秒,易书杳软糯地出声:“荆荡,你刚才说,是因为冷才抱我的,是吗?”
“嗯?”荆荡低头看她,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后?脑勺,她整张脸都埋进他的怀里了,他勾了勾唇,“是。”
“那我想说”
“说什么?”荆荡问。
易书杳语气认真地说:“你不冷的时候,也可以抱我。”
哎哟。荆荡仿佛听见这样了这样的一声。他像被小动物萌萌的爪子使劲踩了一下,将他冷硬的心脏踩得像刚出炉的面包那样蓬松柔软。
他再?也克制不住地,将她的脑袋用力地揉进了怀里,手臂也抬起了起来,箍在了她的脖颈,这一下好似将她融进了骨髓里。
漂亮冰冷的雪地里,两颗心脏频繁跳动,易书杳和荆荡都不冷,只能?感受到紧密抱着对方?的温度。
那么热,那么烫,像永不结束的夏天。
这样的拥抱太用力,荆荡又怕吓到她,克制地这样抱了几秒,便很快地松开了。
松开以后?,他看见易书杳的头发?乱糟糟的,是被他抱成这样的。
荆荡扯了扯唇角,低头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走,去上课。”
冷风迎面吹来,倒是不冷,可心脏空落落的,像缺失了一块最重要?的拼图。
荆荡在心里操了一声,他是有?病吗?刚抱完这还没一分钟,他就又想抱她了。
可是他都松开她了,连要?去上课的话都说了,如果此时他再?说抱一下,是真挺有?病的。
于是,哪怕荆荡真的很想再?抱她,但怕他克制不住,又再?一次那样用力地抱她会吓到她,便强忍了忍,抓起她的手,往教学楼的方?向迈步。
可是没想到的是,小姑娘没挪步,反而?抓住了他的衣角。
荆荡愣了一下,回头看去。
易书杳站在雪地里,圆而?明亮的眼睛像是盛满了雪水,她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衣角,语气有?点可怜而无辜:“就不抱了吗?我还想再?多抱抱呢,还没有?上课,就不能?再?抱一小会吗?”
太他妈要?命了。
荆荡几乎没有?犹豫地,用力把她拉了过来,再?次将她压在了树下,圈进了怀里。可是还没有?彻底抱上,讨厌的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易书杳很烦地瞥了一眼铃声传来的方?向。
荆荡觉得她这样特萌,揉了下她的脑袋,像是在揉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物种?,克制的视线灼热地盯着她:“那下节课再?抱?先去上课。”
易书杳当然只能乖乖说好。
荆荡便抓住她的手,往教室的方?向跑去。
易书杳还是第?一次被人抓着跑步,少年人奔跑卷起凛冽的乌木味,他漆黑的头发?被风吹得扬起,浓烈的眉在雪里浓墨重彩。
易书杳跑得气喘吁吁,但她很喜欢像现在这样和他牵手奔跑的感觉,就像是一部不会放映结束的带着柠檬味的电影,她和他都奔跑在十六岁这一年好似永不停的雪里。
但也许是天不遂人愿,两人原本预想的下节课的拥抱,因为临时的数学考试而?实现不了了。
三节晚自习的下课时间?,也总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脱不了身。
但越是这样,易书杳越想得到那个拥抱,心痒难耐地过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