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挺帅吧?”秦思仪低头笑,“荆老太太就这么一个独孙,肯定宠得厉害。”

“帅,我们学校女生选出来的校草呢,就是脾气太差了,特冷拽,不过就算这样,他人气还是特别高,在别的学校都很出名。”易珍如说。

“脾气差点也正常,以后荆家的产业都是他的,名副其实的大少爷。”易振秦刮了刮易珍如的鼻子,易珍如觉得有点疼,父女俩闹起来,将一旁的易书杳挤开了。

易书杳险些撞到了大理石的明亮桌角。

风有些热,她沉默地揉了揉手心,听着他们刺耳的欢笑声,闷闷的透不过气。

到了大厅内,“啪”的一声,一个玻璃杯摔在地上,霎时间四分五裂。

荆家老太太气得发抖:“今天我生日,他去打什么球?家里不是有篮球场?”

“妈,你消消气,”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拍着老太太的肩,“我等下就要他回来。”

“你儿子从小就这么混球,你哪一回劝动他了?我看家里就没人治得住他!”老太太没好气道。

“……”女人一时语塞,没说话。

老太太见厅里来了几个人,也没再说话,气得偏了偏头,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看见厅里的角落,站了个眉眼柔软生动的小姑娘。

她好看得毋庸置疑,眼睛很亮,明润得像波光粼粼的湖水。皮肤冷白细腻,在阳光下吹弹可破,好似一枝清新晶莹的粉蔷薇,让人忍不住去保护,也舍不得去拒绝。

老太太不走寻常路,指了指她:“这是谁家的?”

被点名的易书杳一愣,上了前。

老太太笑眯眯地说:“我有个孙子,叫荆荡,他现在在篮球场,不远,你去叫他回来,好不好?”

易书杳性子软,不太会拒绝人,更何况,一旁的易振秦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要她答应的意思很明显。

易书杳便慢吞吞地点了头,在老太太赞许的目光中,拿手机导航去了西区的篮球场。

外头的空气清新,花草动人。

天已经黑了,日暮四合,路灯点亮一片昏黄,像柠檬连成了串。

“叮”的一声,易书杳的手机收到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男生皮肤冷白,五官很帅,酷劲逼人。

隔着照片,她都感受到男生那双峻冷眼睛的侵略性。像一匹恶劣凶猛的兽,凶得吃人不吐骨头。

她不自觉胆战心惊,摁灭手机,呼了一口气。

随后易书杳在盛夏的风间抬头,黄色光线穿过绿意盎然的南天竹,露天的篮球场里,一群男生正在打球,她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叫荆荡的人。

他站在光下很瞩目。

个子一米八五往上,穿着件纯黑的T恤,劲瘦的肩胛骨略微地突起,燥热的风将乌浓的发吹得随意耷拉在轻薄的眼皮。手里拿着篮球,冷又拽的轻狂傲慢,和照片没什么两样。

一局球结束,他赢了。

拿水的女生躁动,互相推搡着,却又都不敢上前。

是了,没人敢凑近他。

冷拽顽劣的天之骄子,谁敢靠近。更何况,荆荡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差。

或许……不只是看上去,而是真的,荆荡今天的心情很差。

许之淮就明显感受到了,他递瓶水给荆荡:“怎么了,今天打这么凶?”

荆荡接过水,大手轻拧瓶盖,嗓音低低的,泛着青柠的薄荷冷感,有点劣:“凶么?我怎么没觉得。”

“靠,你问问他们,”许之淮扫一眼打球的其他人,“你打得我手都要断了。”

荆荡懒得理,他的差心情都写在脸上,仰起头,滚着喉结将矿泉水喝了一半,蹙着眉拧好瓶盖:“走了。”

“今天就这么散了?”许之淮问,“你那么多迷妹都还等着看你打球呢,她们在烈日炎炎下跑过来,你就这么走了多可惜。”

荆荡睨一眼篮球场外围着的女生们,心里更烦了:“我叫她们来的?”

许之淮为这些女孩们默哀,全校没人不知道荆荡脾气差,偏偏他的恶劣也不藏着。所有人都知道他坏,从各方面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人。

但坏男生的魅力就像点燃的一根烟,压根不缺前仆后继的女生。

荆荡不以此为荣,他只嫌烦。

“叫她们散了吧。”许之淮知道荆荡在烦什么,扭头跟一个男生说了句。那个男生就跑去跟那些女生说了句话,没两分钟,女生们就垂头丧气地走了。打球的男生们要去KTV续场子,没多久就都走了,许之淮走之前拍了拍荆荡的肩:“职校那帮孙子要是来找你麻烦,你给我们打电话。”

荆荡:“我一个人够了。”

许之淮:“打架记处分不好。”

“不差这一个。”

许之淮气笑了,拿着外套跟上大部队走了。

刹那间篮球场就没什么人,变得空空荡荡。

荆荡从口袋里拿支烟出来放嘴角咬着,还没点燃,眼睑垂下看着被打爆的手机。

电话和微信都来自家里人,老太太的最多。

荆荡直接摁灭手机。

就是这一瞬,身后传来一道女孩子的声音,挺娇的,磨得他耳朵莫名泛痒:“荆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