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荡把薄被盖到腿上,坐到床角,和她天南地?北地?分开:“我打?会?游戏,你别吵我。”
易书杳乖乖地?喔了声:“ 那你待会?打?游戏的时候也别吵我。”
荆荡想笑:“谁让我来你房间打?游戏的?”
“……”易书杳笑眯眯地?翻脸不认人:“我不知道,我要睡觉了。”
她盖上被子,遮住了身体?和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杏眼,余光看到他坐在床的右边,月光清凉地?斜在他高大的身上,他的影子刚好落到她的手心。
易书杳收紧五指,好像要把他攥到手心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无比雀跃,一点想睡的心思?也没有。
但她又不敢打?扰荆荡打?游戏,她怕他一生气就又攥着她手腕,或者抬住她下巴,轻而易举地?就固定?住了她。
易书杳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他真的离她好近喔,他的头往她这边偏的时候,她都感觉有只蝴蝶在她心尖展翅,把她整个人都弄得酥酥热热的。
哎哟,易书杳一旦想到这一幕,她的心脏就啪嗒啪嗒地?跳。
她怀疑荆荡都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毕竟这房间很静。他虽然说他要打?游戏,但一点动静也没弄出来,空气静悄悄的。好在有外边的雨声,掩盖了心脏的震动。
易书杳一点儿都睡不着,朝着他的方向翻了个身,眼睛偷偷地?瞄他。
他低着头在摆弄手机,应该是没打?他平常打?的游戏,懒散地?看着屏幕,手指放在屏幕上无声地敲击。
是消消乐。
易书杳没忍住出声,轻轻地?问:“你还爱玩这个啊?”
荆荡放下手机,眼皮低睨:“易书杳,你还睡不睡了?没打?雷了,我去?客厅。”
“哎,哎,哎,”易书杳马上闭上眼睛,“我睡了,我睡了,待会?会?打?雷的,你别走。”
荆荡看着她闭上眼睛,确认她有在睡觉后,拿起手机继续玩消消乐。
其实他不爱玩这破游戏,无聊死了。但他如果要玩他平时玩的游戏,易书杳别想睡觉了。
思?及此,在消完一局消消乐后,他瞥了一眼她。
她睡相还行,朝着他的方向侧躺着。眼睛是闭上了的,睡没睡着他不知道。
荆荡退出消消乐的游戏,又重新找了几个小游戏打着消磨时间。
时间消磨着消磨着,他有些困了,揉了下脖子。
不知道易书杳是什么神人,她灵敏地?捕捉到,说:“你困了吗?困了就睡床的右边。我睡左边,不会?有什么的。”
“原来叫我来你房间打?游戏,是在这等着我?”她的把戏瞒不过荆荡,他后知后觉地?挑个眉,“易书杳,你有点花招全往我身上使了是吧?”
这话听?着不像夸人的,易书杳挠了挠脸,破罐子破摔道:“那我还不是想让你睡会?觉吗?我家现在就一张床了呀,你只能跟我一起睡了。”她抓起一个粉红色的玩偶,摆在两人的中?间,像是人为地?画了线,“这总可以了吧?你放心,我睡觉很安稳的,不会?吵到你。”
荆荡有点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他睡觉,不耐道:“我以前打?游戏经常通宵,少睡几个小时不会?怎么样。”
“那是以前,”易书杳掐了一把粉色玩偶的耳朵,“你知道熬夜通宵对身体?的危害有多大吗?反正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不能通宵,要好好睡觉。听?见没?”
荆荡向来是不服管的性格,我行我素惯了,谁有那个本?事敢管在他头上。
易书杳也是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怎么敢管他的啊!
之?前她敢管他抽烟的事,也是因?为在他的默许范围内,但这一次,他可没默许她能管着。
易书杳吸了一口气,默默地?正准备跟他道歉,下一秒,她感受到床单往下陷,荆荡睡下了,他的嗓音从旁边传来,像冰可乐混合着苏打?水:“听?见了,那你现在能好好睡了么?”
易书杳眨了眨眼睛,说了个好字,然后彻底闭上了眼睛,嘴角却还弯着。
哎,这个人,今天怎么有点听?话?
夜很深了,月亮躲进?云层,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逐渐有静谧的呼吸声响起。
是谁的?
答案自然是易书杳。
也就她能够在他跟她在一张床的时候,都能睡着。
荆荡烦躁地?蹙起了眉头。不是,就他一个人睡不着?
他跟吃了兴奋剂似的,身体?的血液好像在加速流动,呼吸也热,燥得不行。
但易书杳是真睡得挺沉了,平稳的呼吸声不断,偶尔还能听?到几句很小声的呓语。
荆荡听?见她的呼吸声更燥了,她房间好香,女孩子甜而清新的气味像橙花,往他身体?里钻。渗进?血液,骨髓都发痒。
好像只有靠近她才能止痒。
荆荡往易书杳的方向转了个身,侧头看着她。
呵。
她睡得比谁都沉。
乌黑的头发散落在枕头,长睫毛温软地?耷落,脸小,五官却大,她本?身就很白,整个人在月光下清滢,肌肤好像吹弹可破,像浸泡在茉莉花的露珠里。
她跟他隔开的那个粉红色的玩偶兢兢业业地?站在那条三?八线上站岗。
荆荡拿开那个玩偶,将它冷血无情?地?扔到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