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李贞:真的决定了吗,以后你再没有自由。如果你现在后悔了,我......
李贞苦笑着摇头打断了她的话,看向她的眼神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说了句:“小玉,你不明白。”
你不明白,一个君侍与侍卫偷.情所生的孽种,要怎么做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
你不明白,沾着野狗腥臭涎液的冷馒头究竟是什么味道。
你不明白,当雪透过溃破的屋顶落在身上时,份量有多重又有多冷。
你更不会明白,当唯一的亲人死去,你却无处将他安葬,甚至不能泪流哭嚎的那种绝望与痛苦......
那晚,李贞还是单方面求得了李澄玉的‘宽恕’。
他将纯洁的,还未成为另外一个人的身体毫无保留地献祭给了他的少女神明。
李贞躺在温凉的玉床上,大敞着躯体,含泪且幸福地凝望着面前人。
少女神明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冷酷地做出判决:“无论怎样,我们都再回不去从前。”
“我不会原谅你。”
李贞眼睛有泪,紧紧地抱住了李
澄玉,像是在对她说又是在宽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
可嘴上说着没关系的是他,最后瞧着李澄玉离自己越来越远,歇斯底里、绝望不甘的也是他。
李贞忍不住违抗命令,一次又一次当众下令诏康安郡主入宫伴圣,哪怕代价是被抓着头发溺进水里一次又一次。
最后还在李澄玉操弄他时,抚摸着被水撑得圆滚滚青筋泛起的肚子,小心翼翼地询问。
“小玉,我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
在得到对方明确拒绝后,他仍不死心,甚至还趁着李澄玉不备,在茶水里下了药。
所幸,李澄玉只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宫里一夜便被人找到救了出来。
可那一夜,李贞伏在她身上,哭歇斯底里,用尽各种讨好手段只求她看自己一眼。
李澄玉不为所动。
李贞绝望得直发抖,捧着她的脸哀求:“我、我后悔了......”
“小玉,你带我走好不好、别娶别人好不好,不要喜欢上别人,求你。”
他的少女神明终于睁开了眼,却冷酷又无情:“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你。”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从那晚你拒绝我带你离开开始。
从现在你的束缚......永不会结束。
猩红的血酒洒了满床,李澄玉将满手甜腻的酒汁涂抹在青年白腻到近乎刺眼的胸口,像是用刀刃在他心前划下道道伤口。
她双手上移,最后环住了李贞修长的脖颈,俯身与满眼绝望又幸福泪水的他对视。
“所以李贞,你有什么好恨的呢?”
第71章 七十一条船生辰宴,修罗场。……
黎明时分,熹微晨光掠过暗处,惊动了其中蛰伏许久的危险魅影。
几乎是瞬间,墨影点地而出,身形迅疾如风,全然没有常人一动不动站立整晚所应有的僵硬。
“主人。”
李澄玉几乎话音刚落,墨影便出现在了她面前,跪地垂首恭敬行礼。
“你有法子弄开吗?”
说着,李澄玉转了转手腕,金色锁链随即发出清脆声响。
她身后,李贞正不着寸缕地昏睡着。他四肢蜷缩,头抵着李澄玉的大腿,浓红血酒涂了他全身,似红绫道道缠缚着,纤长脖颈尤甚。
他虽是在昏睡,却并不安稳。修长墨黑的眉紧蹙着,被液体打湿的眼睫黏连在一起盖在睑下,听到锁链响动后,无意识地颤动起来。
喉咙也一直在呜咽,像是受伤的幼兽在惶恐,又似是委屈到了极点。
墨影抬了下眼,又飞快地垂下,简短答说:“可以。”
有削铁如泥的弯刃在手,切断金子不过是眨眼的事。
束缚被解开后,李澄玉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那枷锁应当是特殊加工过,所以只将她皮肤磨出了浅浅一个红印。
可再怎么浅,也是被束缚过的标志。
李澄玉将锁链丢给墨影,淡声下令:“给他系上。”
墨影当即应声:“是!”
说罢,墨影上前几步俯身扯过玉床上青年的右手,三下五除二地将链子缠到了对方手腕之上。
睡梦中的李贞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痛呼,原本哭得就有些红肿的凤眼又涟涟地落下泪来。
口中期期艾艾地开始求饶,嗓子像是朔风吹过沙地,嘶哑得可怕:“小玉,我好疼,呜呜轻一点好不好......”
墨影背后唰地出了一层冷汗,僵硬地转头看向正往浴池方向走的李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