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在跟她避嫌。
饶是知晓这是为她好,阿风心中还是一黯。
贺凤臣或许瞧见了他俩当他的面小动作,却恍若未觉,不置一词。
她在两人身边坐下。
方梦白倒了杯茶,递到她手上:
“如今是六月,六月里是天汉海风暴最剧烈的时候,咱们又不能搭乘星海飞舟,贺兄的意思,不若在平阳城盘桓半个月……一来,等风暴平息,二来,等你入道。”
“三来,那些拂衣楼的杀手,必定以为贺兄找到我后,会尽快带我回到宗门寻求庇护……也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不过客栈里人多眼杂,这半个月,最好还是去外头租个房子。”
阿风一听就明白过来,他俩昨天摆明已经将事情商量了个七七八八。
她听着也挺有道理的样子,那就听他们安排就是。
“阿白,我都听你们的。”她乖巧说。
方梦白抬头冲她笑了一下,笑容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她看看方梦白,又看看贺凤臣。
隐约觉察出这两人之间商论公事之余,其间还弥漫一股古怪气氛。
不过方梦白明显不肯说,贺凤臣更不可能闲着没事跟她谈天唠嗑了。
阿风只好先将困惑捺下。
方梦白跟贺凤臣两人倒都是一般的果断性子,上午通知了她,下午便约见了中人,三人一同去看房。
中人见到他们仨愣了一下,可能也没见过这种两位郎君中间夹着一位小娘子的配置。
而且,这三人眉眼大不相同,长得也不像兄妹家人啊。中人心里泛起嘀咕。
职业素养令他按捺下八卦之心,带着他们三人先来到城东一处住宅前。
第一处是一幢小楼,装修得十分漂亮,就是临街太近,恐怕吵闹。
看房的时候,方梦白自然一口一个阿风呼唤她,问她的看法。
中人便以为他二人才是夫妻。
哪知晓贺凤臣也很尊重她的意见,同样喊她阿风,问她喜好。
……不是,这对吗?他们难道不是情敌吗?她还以为那天很奇怪的疏通真气是贺凤臣在报复她呢。
贺凤臣个子高,问她话时每每要侧身低头,显得亲密许多。
方梦白微微蹙眉,不着痕迹走上前,挤进他二人中间。
贺凤臣抬头看他一眼。
他三人队形便成了,贺凤臣,方梦白,阿风。
也不知是不是防她跟方梦白交往太密。走着走着,贺凤臣竟又不着痕迹,若无其事地拐过来,再度横插入她跟方梦白之间,将二人牢牢隔开。
那中人的目光登时就变了。
阿风百口莫辩:“……”她合理怀疑他猜他们在搞淫-趴。
贺凤臣尊重归尊重。阿风对自己寄人篱下的处境却有鲜明的认知。
她只是个方梦白的挂件,还是特不讨喜的那种。
她回答得便十分保守,不管看哪间房,都乖巧点头,“嗯嗯,都行,我都可以,都好都好。”
贺凤臣见从她口中问不出东西,便也不再多问。
最终,三人择定了“桂花巷”里的一处民居。
这本是某个富商众多私宅之一,因常年闲置着,索性便拿出来租赁。
二进的院落,装修得齐整清雅。在此之前,月月都有专人来打扫。租户拎包即可入住,省却了许多麻烦。
周围环境也僻静。邻里都是小富小康之家,不必担心鱼龙混杂,隔墙有耳。
房间虽多,贺凤臣却仍不愿跟方梦白分开住。
少年环视一圈,望着东厢房前,一锤定音,“阿风,这一间供我跟玉烛起卧,其余房间,随你挑选。”
中人瞪大眼睛:“……”
签订契约之后,阿风送中人离去。
回想起此人离去前双眼放光,步履匆匆发的模样。
她默默脚趾抠地:“……”这眼神她可太熟悉了,当初她们寝室聚众八卦的时候就是这样式的眼神。
想必他们仨能提供给中人往后好一番的谈资了。
自己吃瓜时虽然很爽,但被别人误会属实是有点尴尬。
阿风原地纠结了一会儿,这才回头去找贺凤臣跟方梦白两个。
贺凤臣正站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正值夏日,桂阴浓密滴翠,密密匝匝流到少年冰雪般欲透的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