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

他抬头瞧了?叶凌云一眼。

叶凌云顿时识相道:“我……先进屋看看。”

“贺道友。”阿风装作没瞧见他俩之?间的互动,诚恳说,“今日多谢你。”

贺凤臣平静道:“不喊二哥吗?”

阿风一愣:“道友明知……”

贺凤臣:“我以为称呼只?是个代号……若你当?真放下,又何必耿耿于怀一个称呼。”

“这是诡辩。”阿风苦笑,“贺道友,”她仍固执了?这个称呼,“我有时候真怕你,你好?像一个魅魔……”

贺凤臣不解:“魅魔?”

阿风有些心悸:“不知不觉就引诱人一步步坠入你的深渊了?。”

贺凤臣沉默了?一会儿,似有触动,“阿风,从前的事抱歉……”

阿风忙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正?如你所言,耿耿于怀反倒是放不下的表现。”

“你放下了?吗?”贺凤臣反问。

阿风一愣,犹豫说:“……或许吧。”

“我没有。”贺凤臣淡淡道。

阿风一愣。

贺凤臣平静道:“阿风,我从不曾放下。”

阿风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说我是魅魔?”贺凤臣淡哂,“我也并非对谁都施以诱惑。”

阿风仍没有开?口,气氛显而易见地有些尴尬跟沉重。可贺凤臣恍若未觉,不以为意。

这让阿风真有点拿不准他如今的想法了?。

他好?像只?是平静地叙述,并不期待她给予任何回应。

想不通,她就不想了?,有时候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搞清楚的,说不定,这也是他的手段而已,身负谜团,若即若离,引诱人刨根问底。

或许,他真的并未刻意去引诱她,他只?是将引诱她融入了?自己的骨血,发丝,是自然而然,发自本心的行动。

两人沉默地伫立廊下,望着庭前的月光。

隔了一会儿,阿风终于开?。

“阿白他……当?真全忘记了?吗?如今的他,知道多少?”这不能怪她。她不能不去在?意方?梦白。

贺凤臣竟毫不在?意她言语中流露出对方梦白的牵挂:“……断情丹的事瞒不过他,他服药后不久便觉察出不对。”

“我们当时并未透露你的身份,只?告诉他,他是为情所伤,才选择了?服下断情丹。”

阿风的心不由提了起来?,“他……怎么说。”

贺凤臣抬起眼,漆黑的眸子尤为冷酷清明:“他说……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当?初的他既已选择忘情,如今的他自也不会重拾那段被?他主动放下的感情。”

阿风的喉口仿佛一下子梗住了?。

这么说,他是知道他有个不忠的前妻,只?是不知道“阿风少侠”正?是他那位前妻罢了?。

“我明白了?。”阿风喃喃道,她觉得很奇妙,仿佛心痛,又仿佛松了?口气。

“多谢你,贺道友,多谢你如实告知。”

贺凤臣沉默一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止住了?。

初春的夜风寒凉刺骨,贺凤臣目光掠过她微微发白的脸颊,垂眸解下了?身上的外裳。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惊乱的脚步。

阿风跟贺凤臣一齐回过头。

是个惊惧的白鹿弟子:“贺……贺道君,抱、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大师兄请道君过去议事。”

贺凤臣处变不惊,继续为她披上外裳:“夜里寒凉。”

阿风下意识想要拒绝。

贺凤臣淡淡道:“阿风,我方?才所言的二哥,自也可以指不涉情爱的,单纯的兄妹之?情。”

阿风拽着那件过分宽大厚实的外裳,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多谢。”

贺凤臣这才看向那白鹿弟子:“方?丹青所在?何处?带我过去吧。”

贺凤臣一走,叶凌云这才狗狗祟祟探出个头来?:“阿风……贺道友走了??”

阿风一愣:“是,走了?,怎么了??”

叶凌云长松口气:“吓死我了?,几年不见,你这位兄长气势怎么反倒比从前更冷了??”

更冷了?吗?阿风有些不太确定想。

似乎,比之?前更为内敛,克制,不可捉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