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瞧见?阿风的身影,他松了口气,也不知是?喜是?忧。

既然洗青峰无人,方?梦白?转身往藏月峰而去,临走?前,仍不忘带走?家里那柄桐油伞。

藏月峰的阵法虽然繁复缜密,但自阿风搬入藏月峰的那一天,他便已悄然记下阵法,暗中研究破解。

丹青剑方?丹青,非剑术名动天下,更以其博学洽闻而独步天下。

这一次,果如他所无数次在灯下不知疲倦推演的那般。方?梦白?没费多少力气,便轻而易举将阵法破解。

他踏过阵法,身如一片柳叶,极速向前飞去。

雨水从颊侧掠过,方?梦白?目不斜视,瞧也未瞧两?边的洗旷的山色一眼。

每向前飞出一点,他的心便沉静一些。

终于,他来?到山巅的小院。

望着眼前紧闭的院门,真相其实已经昭然若揭,方?梦白?竟淡淡笑了笑,心在此刻获得?了奇异的平静。

他用真气震碎门锁,款步而入。

再欢愉的良辰,也有结束的时候。

风停浪息,阿风累极,贺凤臣紧抱着她,轻声喘着气。

两?个人的身子汗津津地贴在一处。

贺凤臣的微凉的指尖,轻轻拨开她汗湿的乱发,辗转吻她失焦的双眼,淡声说:“好可怜,阿风,被弄得?乱七八糟了……”

阿风身子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心咚咚直跳,当快感过载,带来?的便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又一次没经受住贺凤臣的诱惑,上了他的床榻。

按理来?说,一切平息之后,她的心跳与呼吸也将恢复平静有序,可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得?竟更快了,一拍快过一拍,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一样?。

她慌乱地捡起衣服,想要摆脱眼下的处境。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预感在催促着她:快一点,快一点,再不快一点就来?不及了。

咚。

门外传来?的一声重响,登时吸引了阿风与贺凤臣的注意力。

贺凤臣侧头望去。

阿风刚穿上单衣,闻言浑身一个寒战,恐惧走?遍全身。

“谁?”她喉口发干,愣愣问。

贺凤臣侧头细细辨认了一番声源,面色微微一变。

“是?谁?”阿风忍不住发起抖来?。

一个瞬息的功夫,贺凤臣面色变幻了好几次,他起初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怔怔发起呆来?。

对上阿风的视线,他神?情?有些复杂,动了动唇,低声说:“嫌少有人能破除藏月峰的阵法,除非……方?丹青。”

“阿白??”

阿风喉口梗了一下,失声反问。

“他不是?去秘境了吗?”

贺凤臣的脸色已恢复了平静,语气也有种?奇异的镇定:

“或许没有。”

阿风一愣。

贺凤臣交睫:“以退为进是?他惯用的伎俩,阿风,我们都被他算计了。”

……那他呢?他猜出来?了吗?他这么了解方?梦白?会猜不出来?这是?他钓鱼执法?还是?说他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不阻拦方?梦白?的撞破,就是?为了将她逼向他?

阿风大脑嗡地一声,她甚至来?不及质问贺凤臣,她飞快巡睃了一圈四?周,想要逃跑,或是?寻找什么藏身之地。

贺凤臣一动也不动,黑沉眸子静静瞧着她:“没用的,阿风,我们是?犯下弥天大错的共犯,已无处可逃。”

他甚至都没穿上衣服,修长紧瘦的身躯一览无遗。

那她呢?

阿风突然从他乌黑的眼珠里瞧到了自己。

蓬头乱发,衣裳不整,面色还泛着纵情?之后的潮红,惊悸而又狼狈。

好丑。她从未意识到过自己竟这么丑。方?才?,贺凤臣沉醉无法自拔的便是?这么丑陋的自己吗。

现在,她又要以这般丑陋的面貌暴露在阿白?面前了。

她转身想逃,可刚跑到门口,一道青色的身影飘然而至。

方?梦白?堵在了门口,眼里有悲伤。

“阿风……”

在他身后,暴雨倾盆而下。

一道惊雷当空劈落,照见?她

她恐乱的双眼,也照见?少年惨白?如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