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被小儿的?嘤嘤哭闹声打断,裴济听见声音,忙召人将裴钺抱了进来。
看着哄孩子的?裴济,曹彧同韩琮对了个眼色,只得起?身告退。
“无?事,他一小儿。”
裴济摆摆手,两人又重新坐下。
曹彧试探的?问道,“家主?岂不将小郎君交与主?母照看,如?今卢浚随着韦牧在前线征战,他与卢贤不可同等视之,嫡子之事,可再作思量。”
裴济摇了头,“卢浚此人的?确可堪大?用,至于那卢氏,还有待考量。”
卢婉暗中接触裴钟的?事早已?被暗卫呈了上来,他没有着手处理,便是看在卢浚的?面子上。
若是她能相安无?事最好,否则就不是断一只手的?事儿了。
此事曹彧没有再劝,眼下更要紧的?还是豫州一站。
裴济的?命令快马加鞭送到了李平手上,他与吴鸿商定后,便寻着由?头宴请了彭春。
彭春此人无?国?无?君,重金诱之,果然在郑崇面前参了程前一本。
“勾结冀州,意图叛郑。”
此等流言蜚语在民间一时之间散开,郑崇多疑昏庸,竟不加审查就要夺程前兵权。
奈何此时韦牧以计佯攻豫州,程前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理由?抗命,惹怒了郑崇,再加之彭春此人挑拨,命他自尽。
程前难受大?辱,于城门前当着两军将士的面,拔剑自刎,一代大?将就此陨落。
没了程前,豫州如同囊中之物,一夜就被韦牧攻破,郑崇为保命,只得投降。
自此,传祚百年的荥阳郑氏,失了豫州之主?的?位子,曾经的?家主?郑崇也被囚于云雀台,裴沅被李平等人护送回了冀州。
不出一年,郑崇便了结了性命。
此是后话不提。
颜霁回到豫州时,正是两军交战之时,军民混乱,她同远山道长的?照身帖也无?人细细核查,便趁机找人办了几张,以防万一。
回到豫州,二人未曾直奔宛丘城外的?项家村,转而去了琉璃寺。
因着战事胶着,寺内的?僧人也所剩无?几,仅有几个老者。
细细一问,才知都被拉去打仗了。
远山道长叹了口气,才问,“数月前寺内可曾来过一个姓沈的?老者?”
“姓沈?”
那老和尚挠了挠头,“什么时候了?”
颜霁补充道,“大?约有一年了。”
“一年了?”
那老和尚想了又想,“可是会医?”
“对!”
“唉!你们来得不巧,年前他就回乡去了,说是要等他的?幼子,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
那老和尚叹了口气,“这世道啊,不叫人活!”
说完,晃晃悠悠起?身走?了。
颜霁听了,心?里难受的?喘不过气来,还好远山道长手快,忙给她从包袱里取了那白玉瓶儿,倒了粒药丸。
吃过许久,颜霁才慢慢缓了过来。
“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我嫁给沈易,裴济就不会为难沈易,他也不会死……”
“这一切说到底还是裴济的?过错,与你无?干。”
“可是沈易死了,如?果沈阿父知道……”
颜霁不敢再想了,她终于鼓起?勇气决定来面对沈阿父,可结果呢?
她捂着脸抽泣,她已?经没有勇气了,她怎么再面对沈阿父?
她不敢再去见他了。
远山道长看着她,没有再劝。
这一路上,她的?紧张不安都被他看在眼里,她一直紧绷着神经,此刻的?崩溃,是必然的?。
有些东西,只能用时间抹平。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继续南下,直奔宛丘。
豫州大?乱,但城外的?百姓却似不受侵扰,仍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马车一路遥遥赶了回去,黄昏最后的?余晖越来越暗淡,一种?都属于夜间的?安静慢慢浮了出来。
颜霁赶着马车,停在了沈家药铺前,她跳下马车,走?到门前,拍了两下。
“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