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的爸爸妈妈。
连日来的疲累和饥饿一起涌了上来,瞬间就打败了她,她慢慢阖上了眼睛,但?身下的汩汩鲜血却没有停下。
得了吩咐的绿云和叩香蹑手蹑脚推开了房门,他?们?没想到,还能有再见到颜霁的时候。
可眼下的状况,并不美好。
“快去寻大裴掌事!快去!”
绿云惊慌失措的跑出了屋子,向一旁的兵士连连说道,她已经语无伦次了。
那洇湿了整块毯子的鲜红血迹把他?们?都吓住了,赤裸着身子,蜷缩在?一起,失去意?识的颜霁。
让想来稳重的绿云也乱了手脚。
勉强将人搀扶回?床榻上,却无法清理掉脖颈间的青紫痕迹,还有身下不停的鲜血。
“人怎么还没来?”
绿云不停的为浑身发抖的颜霁探着帕子,她频频回?望,却不见人来。
思?虑再三,绿云拿了主意?。
“叩香,这儿就交给你了,娘子绝不能有任何意?外,我再去催催。”
叩香点头,将浑身发抖不停说梦话的颜霁接了过来,拿着帕子给她一点点擦汗换布。
绿云冲到了门外,又是重兵把守,恢复到了她和叩香刚来的时候,甚至看守的人更多了。
“快去请先生!娘子不好了!”
第73章 第 73 章 “臣下无能为力。”……
被众人遣来的余巩扛着药箱就来了, 跑了一路,气喘吁吁,刚进门, 就被绿云拉进了屋内。
帏帐内,叩香半搀半扶着昏迷不醒的颜霁, 听见绿云的声音, 才照着吩咐将颜霁的手腕递了出去。
纤细白皙的手腕是不能露在外人面前?的,何况余巩还?是个男子?。
绿云忙抽出帕子?, 遮了去。
余巩坐在榻前?的小几上,伸出了手。
刚一搭脉,他就觉察出了异常。
他心中一惊,方知那?些老狐狸独独把他遣来的缘故, 这项娘子?想必是得罪了家主, 不若这些时日怎么闹那?么大?
好事可轮不到他啊!
过了片刻, 余巩又看了看绿云, “可能将项娘子?那?只手腕递出来,我……”
绿云见他吞吞吐吐, 也不好多问,只能半掀帏帐,又换了个手腕。
眼下娘子?身下的血还?没止住, 要是余先生也诊不出来, 他们可就真?没有?办法了。
余巩细细诊了, 心中又惊又疑。
明明已是不孕之身, 又怎能……
绿云见他神?色不定,心中一紧,只能开口问道,“余先生, 娘子?这是……”
余巩摇了摇头,他可不敢冒然就说出来。
“我这就去喊医正来”
说着,提起?药箱就要跑,绿云也不是吃素的,她当即就拉住了人,“您走了,娘子?怎么办?再过些时候,只怕娘子?的血都要流尽了!家主一旦怪罪,那?咱们……”
人如果在他们手上出了问题,他们都逃不过去,裴荟就是前?车之鉴。
余巩叹了口气,终是放下了药箱,他对绿云说,“你?即刻去请张守珪来,还?有?,一定要带上经年的医女来。”
绿云点头,正要出去,余巩又嘱咐了一句,“要是进不去,就去外院找陈医正。”
绿云记下,匆匆离开,余巩和叩香只能等着人来。
不到两?刻钟,绿云就带着人来了,一同来的还?有?陈从。
“陈医正,张先生。”
踱步的余巩见了人来,忙施礼,将人请进屋。
张守珪一行人等站在屏风处,同行的医女进了内室。
此时,颜霁身下的血已经小了很多,叩香将人轻轻放平,身下的医女细细看了伤处,面露不忍,她没见过哪家的娘子?会?有?如此严重的伤势,那?双腿处两?个比手掌还?大的血肉裸露在外,没有?一点结痂的痕迹,一眼便知那?是生磨出来的。
尤其是那?身下的血迹,便是那?伤口创面极大,可也不会?流下那?么多的血,瞧着那?身下的褥子?都要湿透了。
“伤面有?一掌大小,血肉粘连模糊,当是僵硬之物长期磨损造成?的,只是那?么多的血不像是……”
医女退出了帏帐,走到屏风处禀给了陈从等人,这时余巩早已将方才的情况一一说给了陈从和张守珪了。
此时,听了医女的回禀,看着她面有?难色,陈从便知内有?隐情,他看向了张守珪,“诊脉罢。”
随即,绿云忙将人请进了内室,叩香将颜霁轻轻放下,从帏帐里递出一纤细白嫩的细腕,不待人细看,上面已经展了一条丝帕,等着张守珪诊脉。
张守珪坐在榻前?,搭手诊脉。
此间,屋内三人皆目视着眼前?之人,不想他诊了片刻,眉间蹙起?,只道,“换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