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程铭轻微闷着声?的哼,微不可查,却让她脸烧得?更红。

第二天早晨,傅程铭起床时天还不亮。

她被走来走去的脚步吵得?半醒,翻个身,朦胧的看他站在床头打领带。

唐小姐揉揉发酸的眼?,鼻音重,“你怎么晚上就走呀。”

“已?经七点?了,”他戴好腕表,摸摸她的脑袋,“外面阴天。”

“喔,你中午回来吗?”

“嗯。”

“下午在不在。”

傅程铭一笑,“在,我得?看着你把行李收拾了。”

经他一说,她清醒了多半,明天八点?就该出发,该离开他了。

她硬撑着乏力的骨头,爬起来扑进他怀里,被他稳稳地揽着腰接住。

闻了闻他干净衬衣的清香,“中午记得?早点?回来呀。”

傅程铭说个好字,看她又?要睡着,“躺回去,听话,我该走了。”

她照做,合着双眼?,左右手交替摸索着盖好被子,“外面下雪吗?”

他披好最外层的大衣,瞥了眼?窗帘缝隙,白茫茫的,“还下着。”

“走路慢点?,不要着急,”她柔软贴心地嘱托,“小心摔倒啊。”

是这一刹那,傅程铭觉得?结婚有多么多么好,他们好像已?经婚后十几年。

系上左手末端的袖口,他扭灭了灯,轻手轻脚推门而出。

雪花扑簌簌地飘着,万籁俱寂。

她在过度疲惫后睡得?死沉,以至于忽略了家里揉杂的气味。

傅程铭准点?回来,陪她吃了饭,下午盯对她收整东西。

是以,天际见了晴,一轮暗淡的太阳高远地悬挂着。

皮鞋底有雪,怕踩脏了地板,他特?意?在进门前换了拖鞋,精纺羊毛面料的昂贵西裤柔滑地垂下,裤腿遮盖脚面。

行李箱平摊开,衣裙、鞋子、香腻腻的瓶瓶罐罐,属于女孩子的用品堆满了卧室,这放一个那摞一团,乱糟糟的一片狼藉。

傅程铭跨过仅存着能落脚的地方,走到她身边,单手叉腰看她走神?儿。

他微微俯身,用指尖把她挡眼?的碎发别到耳后。

她终于聚焦了视线,目光从他裤子正中的一道折痕望上去,看见他那副审查工作的领导模样,打了个哈欠,“你那么看我干嘛,我又?不是你下属。”

傅程铭抬手看表,“三个小时了,一件儿东西没?放进去?”

“昂我歇歇。”

“节约好时间,”他手心摸着她后脑,“注意?效率。”

她憋不住笑,笑他好一个开大会的严厉语气,“傅程铭你魔怔了。”

“嗯?”他没?听懂,继续说,“快点?儿,一小时内完成有奖励。”

“傅董不要再画饼了,这招对我没?用,我不吃那套。”

唐小姐的拖延症得?了二十年,一时半刻根本改不了。

傅程铭拿她没?办法,拍了拍她的头顶,扯着领带踱步去窗前。

她看这些就头大,随便抓起几身衣服奋力塞进箱子里。

侧方传来他的声?音,“把衣服叠好。”

她没?听见似的,继续装玻璃瓶,干湿都放一块儿了。

“菲菲,拿塑封袋装好,别那么放。”

唐柏菲不满地顶一句,“有本事?你来嘛。就会管我,天天管我。”

被女孩子白了一眼?的傅程铭只是笑,笑不达唇角,困圄在眉梢和眼?中。

他一言不发,单膝跪在箱子旁,帮她从内衣开始整理。

傅程铭有耐心,收拾起来也快,中途还让成姨送来几个防水袋。

挂钟的分针一圈圈转,她百无聊赖地趴在他后背,依偎在他肩上。

她无事?可做,感受着时间慢慢流逝,也端详他骨相优越、棱角分明的侧脸,浅浅的亲他,一口接一口。

傅程铭笑了下,把她的手握进掌心里,指腹摩挲着,“这会儿不生气了。”

她弱弱地回,“我就没?生气。”

“菲菲回香港过个年长一岁,明年试试自己收拾。”

唐小姐用大力抱他,一消往日的骄矜,温声?说好的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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