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红茶已经喝完一大杯了?,他的进度只到三分之一,效率直降最低。
一向默读文件的人?,今天只觉那?些字每个都认识,组合到一起陌生至极。
过于枯燥繁杂了?,他眉间敛起,决定默读出声。
读出来总不会再走?神。
但头个自然段他就读了?四?次,前三遍根本没过心。
他还穿着上午的衣服,墨黑衬衣,领带用结领针别着。
表面,是某个一本正经的严肃男人?坐怀不乱,抱着姑娘读文件。
实际,他心里早带着她滚床上去?了?,甚至能幻听她被顶到胡言乱语。
傅程铭为了?压邪念,大声读新?执行?的人?才政策,结果换来女孩子?模糊的鼻音。
她被吵得半梦半醒的,动了?动,额头贴在他颈侧,睫毛刷着那?片皮肤。
他放在她腰上的那?只手,不自觉大力地揉了?下。
唐小姐醒了?多半,“你干什么。”
他说?没什么,且低低吻她的头顶,“睡吧。”
傅程铭自嘲,无声地笑,笑他成了?从?前最厌恶、最轻视的那?类人?。
一类不惜耽误工作和正事,一心想上床、被欲望驱使的男人?。
无论是怎样?一记回旋镖,怎样?狠狠刀在他身上,他认下了?。
傅程铭亲了?亲她,哄她多睡会儿。
审阅完其余的内容就照他所想的,临分别前再来一次好了?。
大约傍晚六点,她睡得很踏实,可能是缩在他怀里的缘故。
她接连做了?好多梦,被压住了?,有意识,但动不了?,眼皮千斤重。
再醒来,是她本能地发出一点短促的暧昧声响,似“啊”似“嗯”。
唐小姐终于有力气?睁眼。
不知何时,她原本睡在他腿上,现在怎么到床被中了?。
卧室灰蒙蒙的,只有窗帘缝隙里筛进的夕阳光线。
她跟着动了?一下,宕机的大脑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撞醒的。
北京北京 莫名幼稚地伤感起来
完整地经历了几次, 唐柏菲平躺着缓了半晌,那阵眩晕感才勉强消散。
等?回过神?时,傅程铭早已?不在视线里。
她眼?珠转了转,懵懵地逡巡着, 发现?他在一旁靠床头而坐, 正垂眸看她, 似乎看了很久。
“你刚才怎么突然就, ”她抿着唇, 略停顿,往下拽掀起的睡裙。
“我不是在书房吗。什么时候到这的。”
一开始,她的语气只是有些本能的发软, 到后来声?音愈发的弱。
因为在暮霭黄昏的房间内, 她看清了傅程铭深深的目光。
她一颗心被注视得?慌乱,并拢双膝的同时,身体又?开始发热。明明是寒冬腊月,后颈的汗却一直出。
傅程铭察觉她的情绪,眼?里有了点?笑, 一手托住她的后背把人带起, 抱她坐在自己腿上,迎来一阵清幽的暗香。
鼻尖将碰上,她红着脸轻轻推他, 作势要从他身上下去。
他默默地, 看她手脚并用越退越远。
“菲菲坐回来,”傅程铭拍拍床单,温柔地诘问她,“抱一下也不行了。”
“...可以。”她低声?应和,重新坐了回去, 主动搂上他的脖子。
“怎么狠心离我那么远,”他缓缓吻几下她的脸颊,“我这么想你。”
一向理智稳重的人,很少如此坦白地表露不舍。
三十几年,他在外的形象是西装笔挺,永远冷静自持,一副表面随和但不怒自威的成熟气质,始终贴着刻板、严肃、正经,等?等?这样的标签。
只有傅程铭自己知道,他此刻在家,放低了姿态动情地说着话。
唐小姐乱了呼吸,侧过脸,由他去亲,“我没?有。”
“好,”他蓦地笑笑,嘴唇悬停在她耳边,“你没?有。”
傅程铭不再亲,朝后仰了点?,“你转过来看着我。”
“嗯?”她对上他收敛笑容的眼?。
“是不是不舒服了,”他摸摸她的脸,“我没?太控制住。”
她连续摇头,往前倾身,寡言少语地亲亲他高挺的鼻梁。
这是让他不要担心的意?思,用乖乖的吻换走他刚冒出头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