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饿,”她嚷嚷,指派他,“你去把晚饭端过?来。”

傅程铭扣放手机,笑看她,“你现在吃的是夜宵。”

“给我件衣服,”她朝他伸手,“我要穿你的衬衣。”

他去衣柜前拨开衣架,拿下一件给她,调侃着,“反正?我这些衣服穿脏了也不怕。是不是,每次洗澡前穿一次,比浴袍都方便。”

唐小姐顾不上?听正?反话,诚挚地点?着头,无比赞同。

在被?窝里穿好,她手脚并用地站起来,与?傅程铭一般高。

她双脚踩在床沿,一倾身,放心地朝他怀中倒,被?他稳稳地抱住。

抱了一会儿,她带着困倦的声音,“说实话我好想你呀。”

“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想,五天?呢,怎么可能不想。”

听这么多特别,傅程铭笑了一息,“不用再强调了,我信。”

她额头蹭蹭他的肩,“我和朋友出去玩,肯定不能和你打太多电话。”

“嗯,”他眉梢敛起,温柔地摸摸她后脑,“有什么说法。”

“如果我和朋友出去旅游,总和你聊天?发消息,在我们香港,叫有异性没人性。”

难得地,傅程铭笑出了声,“那你今天?可以多说会儿,补回来。”

“我不想说话了,我累,而且,”她控诉他,“再说你又要嫌我作?息混乱。”

“傅程铭,其实你比我爸都管得多,比我爷爷还麻烦。”

他俯首低吻她的额角,“为什么和我类比的人,年纪都这么大。”

“你不满意吗,”她使?劲仰头,看他,“他们懒得管我,是因为我不听他们的话啊。”

言外之意是,他的话于她而言还是受用的。傅程铭的一颗心软趴趴。

他听过?多少人说的多少话,她却总能不经意迸出哪句,让他也难招架。

“你这个作?息不错,今天?凌晨睡,明?天?下午起,正?好参加你自?己的订婚宴。”

光下,他眼眸像一面哈哈镜,照着她变圆变凸的脸。

唐柏菲和毛晚栗玩儿疯了,差点?忘了,明?天?是大日子。

是她来北京、二十一年来的大日子。

结婚前,她完全?没想过?他能这么有仪式感,她以为他是刻板至极的人,什么订婚,什么补办,都免谈。

她眼睫眨几次,急促羞怯地吻他的嘴唇,蜻蜓点?水地快速吻。

之后立马下了床,小跑着躲进浴室,砰一声,关紧门。

北京北京 等晚上穿给我一个人看……

傅程铭嘴角挂着笑, 望了会儿紧关的浴室门,听里面响起隐约的水声。

直到唇边那阵温润的触感和暖香消散了,他才回头,转身去了阳台。

夜风清寒, 院里的四季桂被吹得来回摆动?, 不?时遮掩住天?边的一弯月。

他单手扶着栏杆, 手机贴面, 罕见地给唐太太打电话。

那边接听时也比较意外, 客套地笑,“小傅,是有什么事?儿吗?”

“应该没有打扰您休息吧。”

“啊, 没有, 你尽管说。”

“是这样,”傅程铭垂眼,在思考,“拜托您明天?给菲菲打个电话,劝她月底就回香港。”

唐太太没回话, 感叹他叫得亲昵, 却又疑惑,为什么让提前走。

两?三个月前,她确实是和菲菲讲过回香港的事?儿, 但约定的是下月。

傅程铭这么一说, 左右早了足足二十多天?。

“最近的官司比较棘手,还有不?到一月开庭,”他解释,云淡风轻地,“年底事?儿多人杂, 还是不?要让她参与进来的好,您说呢。”

唐太太并未多问,“你和我想法一样。”

他笑笑,“只是我不?太方便对她说,所以才来麻烦您。”

傅程铭怕女孩子生气。

上?次他提过一嘴后,她委委屈屈,眼眶憋红的模样现在还记忆犹新。

他把?人抱在腿上?,柔声细语地哄了半天?才算完。

唐太太乐意听这个,她想女儿了,“不?麻烦,我明天?抽空给她下通知,不?由她闹脾气。对了,是你送,还是我去接。”

“都可以,您要时间排不?开的话,我让秘书陪着。”

她答得毫不?犹豫,“我去接吧,我不?放心她一个人。”

“好。辛苦您跑一趟。”

两?人简单道了再?见,傅程铭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