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你已经说出去?了,也已经让他难受了。”
蒋净芳长舒一口气,觉着这姑娘伶牙俐齿地,着实难对付。
“你真以为他一个三十几的男人会因?为我的几句话?而难受?”
“怎么不会呢,他也是人啊,他和你有血缘关系,你为什么不能换位思考。”她后退半步,作势关门,“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就请回吧。咱们以后不要再见。”
蒋净芳并不急,毕竟面对这种思维简单的女孩子,她游刃有余。
“我要和你说的是,想?不想?和我去?看看他爸爸,就在丰台陵园。”
“而且我今天来?就是专程去?看他的,”蒋净芳打开宾利后备箱,给她看一束菊花,“六点半陵园就关门了,我今天忙,只好掐着点儿去?了。”
“诶,对了姑娘,你知不知道他爸爸长什么样,他当?年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唐柏菲怔了片刻,蒋净芳问的,正是她想?知道的。
她摇头。
“那,你想?知道吗?”
她往前迈一步,一脚跨过门槛,没回答。
蒋净芳看出来?她要去?,“上车吧,我搭你一乘。”
傅程铭父亲的死因?她始终不知情,这貌似是个敏感话?题,谁也没告过她。
又因?为她太?喜欢他,所以关于他的一切,她都特别想?去?了解。
原地纠结了片刻,唐柏菲终是同意和蒋净芳去?一趟,上了宾利。
她坐副驾,听?蒋净芳说,“当?年的事,我猜你肯定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猜到?的。”
“这个话?题和我有点儿关系,傅家人处处回避,非必要绝对不张口的。”
她轻轻“哦”一声,“你有多余的花吗?我去?了得献一束吧。”
蒋净芳笑笑,“附近有商店卖。”
那日误闯傅程铭烧香,可惜灵位被他挡得很死,她没看清傅立华的照片。
今天就能看到?了,她心里不平静,那是答案即将揭晓的感觉。
至于驾驶位的女人有哪些谋划,她不得而知,也低估了人性的恶。
蒋女士一肚子火气,她永远忘不了那天的饭局。
被时本常耍、被傅程铭抛弃、断绝母子关系、被当?面威胁亲儿子的安危。
既然?她丢尽脸面,那就一起鱼死网破好了。
陵园在郊区,毗邻环城高速,她保不准他的太?太?会不会出个车祸死在半路呢。
北京北京 唐柏菲,先不要闹了……
车灯劈开渐渐变黑的夜驶入环城高速, 一路上,唐柏菲没?刻意说话?。
倒是蒋净芳不时客套几句,她只听?,不回复, 侧目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银杏。
左右两边的路灯泛着冷调白光, 和月色一并照在沥青路面上。
这种沉寂凝重?的氛围一直延续到陵园门口, 太?阳落山, 站岗处的警卫多了?两人?。
她默默跟在蒋净芳的身后走进去。
穿过?一片片遒劲的青松, 最终停在一座大理石墓碑前。
不清明的视线里,她能看见墨黑光滑的石头上刻着几行字。
其中包括傅立华生卒年份、孝子傅程铭敬立,点?缀着梅兰竹菊的碑纹。悼词简短:无?蝇攒蚁附之态, 两袖清风, 孟嘉落帽,德泽长存。
她也终于看清了?傅立华的模样。照片虽然是黑白的,但仍难掩那份严肃凌厉,大有一副上位者?睥睨众人?的傲气。
傅程铭遗传了?蒋净芳柔和的眉眼,身上却有他父亲说一不二的气势。
蒋净芳把花放下, 对她说, “他爸爸是死于一场意外车祸,那年他五岁。”
唐柏菲喃喃,“车祸。”
“是, 在他和秘书出公务的路上被一辆大货撞了?, 汽车当场着了?火。救护车赶来也无?济于事,医生去看的时候他们身体已经僵了?。死了?好长时间,完全没?有抢救的余地。”
“我是无?辜的,我也是受害者?,偏偏他们怀疑是我做手脚, 尤其是林婉珍。”
她问,“所以,你是受不了?谣言才离开的北京。”
“也不全是,我早就?想走了?,”蒋净芳笑,“因为?我和你一样,嫁了?一个不爱的人?。”
蒋净芳还要继续说,当即被眼前的姑娘打断,“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是你嫁给?他的时候你们认识很久?你们互生情愫?你们年龄相当?”
她顿时哑然,找不出反驳的话?。
“我比他爸爸小七八岁呢。我们完全没?共同语言,结婚那几年吵个没?完,吵得不能再吵了?。吵到最后吵累了?,相看两厌。”
“所以我攒了?点?儿钱,等?他爸爸头七一过?就?毫不犹豫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