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二环内不是很堵。

敞篷放下,刑亦合烧包的摇下车窗,手搭在?窗边,发丝被?风吹得飘逸。

“你今天怎么搞突袭,”刑少?爷不满,猛踩油门,有意带着她飙车,“要监视我?”

蒋净芳撩开扒在?脸侧的头?发,对?这速度并?不怕,“看看你要见什?么人。”

刑少?爷冷脸,“你不要这么八卦。”

“不要这么说话,”蒋净芳教育他,“你二十岁要叛逆期了?”

“那姑娘和我很有缘啊,我当然?得看看长成什?么样,”她竖起两根指头?,“要我的两个儿?子都那么喜欢。”

“真是比小说都狗血。”

刑亦合吃醋了,将车拐进死胡同,急刹车,“现在?承认傅程铭是你亲生的了?”

“不承认要怎么办,没血缘关系能靠法律争股份吗?当年老秘书宣遗嘱的时候,我不在?场,他空口无?凭,可信度很低,万一有我的一份被?林婉珍遮掩起来?呢。”

“放长远去想,过段时间我认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也算好事一桩。”

“诶呦,”蒋净芳摸他的脸,“他的醋也吃啊。与其这样,不如在?平时多陪妈妈一些。比什?么都强。”

刑亦合把蒋净芳的手打掉,用?力解安全扣,安全带迅速回弹。

蒋净芳觉得自己儿?子还?是不争气,抬高声音,“是让你来?北京抢家业的,不是抢老婆。拎不清,真以为让你吃喝玩乐风花雪月?没女人会死啊。”

“一个二个都这么废,离了女人不能活呀。”

母亲训斥,他却笑?着调侃,“我遗传的是你们?,两个自称为爱私奔的勇士。”

爸妈都这德行,别骂儿?子如何如何了。蒋净芳闭了嘴,推刑亦合,“开车,送妈妈回家。”

另一边。

唐小姐急不可待想见傅程铭一面,可后脚进院子,被?成姨告知,先生前脚走了。

她问去哪儿?了?成姨说,西平斜街那家有名的会所。

成姨怕太太听见后俩字多想,还?补充半句,放心,先生只是赴庆功宴,和集团那些人一起。

彼时的她顾不上思虑,满脑子都被?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所占据,只点头?,即刻出发去西平。

天色已黯淡,月亮高悬,黄橙橙的,像墨黑穹顶的弯钩。

唐小姐打了车,在?后座魂不守舍,眼睛无?神?,在?想该不该告诉他。

怎么说?什?么时候说?真的要说吗?他听了后会难受吗?还?是开心?

她摸不准,就是这样才很难办,才心不安。

万一她坦诚相告,他心情反而不好。可知情不报,又过意不去。

她手指攥紧,扣得生疼。

两下纠结里,车停在?胡同口,司机折身说,“你好,到了。”

她没应。

“你好?到了。”

这次她一机灵,跟回魂儿?似的,“哦。”

付过钱,下了车。

整条胡同都高挂着红灯笼,红影落在?青石砖上,风吹灯动,影也动。

一路走着,左右两侧都没店铺、住户,只有隐秘古朴的院子坐落于尽头?。

觥筹交错声隐约从红砖墙溢出来?,引她站在?门口,顺着大开的红漆门进去。

院里几颗海棠开了花,密密麻麻的白点子落地,显眼得像下了七月雪。

回廊曲折幽深,唐小姐听声辨位,靠知觉找路,活像无?头?苍蝇。

深深庭院,月光满地,她没空赏景,步伐越迈越大,从垂花门绕到东厢房。

又是被?改成饭店的四合院。

她在?一道三关六扇门前停下,听着里面清晰的人声,确定是这间。

手压住门,用?力,将门正正推开。

酬酢场的气息瞬间扑面,她视野有限,只知道是圆桌坐着一堆人,一半被?门框挡住。

傅程铭坐正前方,侧对?她,鼻梁高挺,更显得面容深沉,也覆盖一层肉眼可见的倦意。

听着响动后,他朝门口睨眼,眸中闪过惊讶,片刻又恢复如常,带了点笑?,向她伸手。

唐小姐纵观这些神?态,他们?似乎在?聊什?么严肃的事儿?。

她进退两难。

还?是被?那只手驱使着上前。

方才在?门边时,屋子里就一阵躁动,她亦步亦趋走进,全须全尾露面后,愈发哗然?。

她低头?,与他握上手,另一只手扶着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