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完呢,向他道歉。”
这下,刑少?爷皱眉,“谁?”
她一拍桌子,挺直脊背,“傅程铭。和他道歉,如果你说了咱们?日后好相见。”
刑亦合的手捏着桌布,指尖发白但不动声色,半晌后,挤出一个笑?,“对?不起。我对?不起他。”
她不爱为难人,看他态度诚恳,不想计较,“放你一马,以后还?做朋友。但得先冷战几天。这是流程。”直球单纯的孩子才这样解决问题,唐柏菲就像孩子,家境优渥,涉世不深。
刑亦合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全餐厅都投来?目光,“不是有意撞你的。”
她不愿承受眼神?的分?量,收拾背包,作势要离开。
“那天刚接了我妈的电话,她问我,是不是私自把模特换了。”
“实不相瞒,我带着新品牌初出茅庐,秀场也是第一次去,她很看重,亲自为我挑了专业的维密超模。”
“但我瞒着她,私下换成你了。”他摊手耸肩,“她嫌我拿前途当儿?戏,骂了我一顿。”
唐小姐站起身,手拎着包包,“所以你要把气撒到我身上。”
“所以我今天向你道歉了。”
“你可没和我说这些弯弯绕,假如我知道,肯定不会和你去伦敦的。我不稀罕。”
“我知道,”他很坦诚,举起香槟碰了下她的高脚杯,“所以我错了。”
刑亦合年轻气盛,情绪不稳定,容易迁怒他人。比某个人差远了,她心中暗暗比较,转身离开。
唐小姐并?未直接出门,而走向洗手间。
座位上的刑亦合与女人互看一眼,女人也站起来?,优雅的整整裙摆,跟在?唐柏菲身后。
隔得间距适中,不会被?发现。他回身,看两人一前一后拐进角落,消失在?视线中。
上了厕所,她去半身镜前探手感应水龙头?,柔和的水柱涌出。
洗手时,身边站着一个人,唐小姐没多在?意。
简单洗完了,她直起腰,余光通过镜面看到右侧的女人。
好像是坐他们?后边的那位,此刻,女人摘下宽边帽,随便?放台面上,正对?镜补口红。
是以,整张脸暴露在?橘色的光下。
能看得很清楚。
刚开始,她只平淡扫了一眼,但那张脸短暂停在?脑海后,又觉得不对?劲,于是眉梢紧缩,再次对?镜看回去。
因为内心的波澜,眼神?也忘了回避,看得大胆直接。
女人眼角和唇边有皱纹,估摸五十多岁了,化着淡妆,短发齐在?耳后,总体保养得宜,气质不普通。
尤其是眉眼,浓眉,眼窝深邃,十分?周正。
像,和傅程铭特别像。
神?态更像,唐小姐都恍惚了。
怎么能这么像。
第六感使然?,这个女人或许是他妈妈。
这推测让她涌起一身冷意,汗毛竖起。脚底生根似的,她木讷地站着,一动不动。
发觉盯得太久,她匆匆收回眼,直视镜面,看见自己眼中那难以遮掩的震惊。
唐小姐低头?,翻出纸巾假装擦手,试图掩盖此次行径。
沉默中,女人合住口红的磁吸盖,看向她,“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猛地攥紧拳,措辞许久才敢抬头?,和女人同时在?镜中对?视,“你是,”
“我是?”
女人的表情奇怪,貌似知道她要问什?么。
且,对?她不礼貌的直视没表现丝毫的恼怒,像早猜到她的反应。
你是傅程铭的妈妈么?
到底没问出口。
唐小姐憋回去了,或许是错觉,但愿是错觉,希望是错觉。
那份侥幸心理在?说,这肯定是误会。
“没什?么。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说完,唐小姐便?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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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净芳等人走后,把口红扔包里,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今天她没叫司机来?,纯属私人行程。
刑亦合开着布加迪跑车,停在?胡同口,看蒋净芳踩着高跟鞋越来?越近,拉车门坐在?副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