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但即使是这样的话,也怎样都不能说出口。

又一道皮带抽下来。痛得窒息。

“下次还开跑车来学校堵路耍帅摆威风?”

陈轲内心再次哀嚎,我只有这一辆车啊……

云地过来十公里路,地铁好慢好慢的……

我也不是故意要堵路中间的啊……

嘶声答:“不,不敢了……”

又是一下,抽在一片瘀肿中间,几乎把皮肉撕裂。

“A大是什么地方?是不是你装酷显摆的地方?!”

陈轲猛地咬了抱枕,浑身抖得不像样子。

汗水一层层刮落,迷到眼睛里头,难受更甚臀腿上的伤。使劲把汗水在抱枕上蹭了,答一声“不是”,又将抱枕咬住。

皮带又落了四五下。

耳旁嗡嗡地响,又夹杂何景深沉厉的声音:“腿,伸直。”

陈轲试了几下,两腿发软,根本不听使唤。又一记皮带,正落在腿弯处:“伸直!”

陈轲往上面挪了挪,大腿根部抵住扶手,这下总算伸直了两手几乎把抱枕抓出洞来。

痛。

很痛。

皮带一停,便能感受到肌肉抽搐,血脉奔涌,痛苦难忍。

何景深道:“五十。”

终审宣判,不啻于死刑的骇然数字。

陈轲心头拔凉。却没什么犹豫。“嗯。”

五十。

算上先前打过的,少说上以百记。

真是很久没挨过这样重的打了。出国以前少有,回国以后更是从不曾有。

但陈轲感觉还好,他知道何景深在乎他,打得有多重,就有多在乎。

相比三年前的那次,任他在外面哭得死去活来怎么都不愿再见上一面……这是真的还好,无论如何都能忍受的还好。

何景深又道:“受不了别好强。受得了就受着。”

陈轲又点头,吸进去几口凉气,尽力让两腿并拢,保持方便何景深动手的姿势。

皮带呼啸抽落,再没有留下半点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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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大抵知道他在想什么,何景深淡淡提点:“把握好分寸。”◎

不知道,不知道,陈轲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铺天盖地,天旋地转,浑身上下就剩一个痛字。

痛不可忍,忍无可忍,却又不得不忍。

哪怕死在这里,他也不得不忍。

直到皮带停下,很久,很久,陈轲整个瘫在沙发上,不能动弹哪怕一分一寸。

但他偏偏还不能不动,他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渐渐地他有了喘息,又渐渐有了嘶吟的声音,他从沙发上爬起来,一点一点挪动虚弱的身躯,颤抖着挪到地上,退开两步之远,跪着。

挨完打,然后跪省,这也是规矩。

他和何景深之间默守了十年,当中曾经断裂,如今又被全然完好地续上的规矩。

皮带扫过的地方已是青紫一片,淤肿参差不呈规则。严重的地方少说肿开一两指高,任何轻微的触碰牵扯都足以引发浇心的烈痛。

但这并不会影响他罚跪,也不会影响到何景深罚他的态度皮带扔到他面前,何景深坐回沙发,喝下一大杯陈轲泡上的茶,拿起PAD继续翻弄。

夜一寸寸深了。江岸长而悠远的汽笛、滨江路霓虹灯交错散乱的灯火,渐渐消退、隐没。

PAD屏幕彻亮的光,映得何景深白而安静。

陈轲往前扑了一下,扶着膝盖跪起来。

又扑了一下,扑在地上虚喘,极艰难地又跪起来。

何景深道:“跪不住就起来,自己去拿药。”

陈轲摇头,扯了扯因为挣动松乱的衣角,还有有一些垮下去了的裤子,继续勉强地跪着。

疼痛仿佛就好了一些,隐隐地又一些委屈浮现出来。

是真的委屈。仿佛什么软弱的地方被牵动,真的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