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云知鸢果然发觉燕归尘动了动,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微凉,却又似乎带着一些不可言说的情绪,像是打量,像是探究。
这让云知鸢有些忐忑,上辈子的燕归尘也是这么看她的吗?
怎么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思绪一动,云知鸢垂下眼眸,至少现在燕归尘与她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云妙容猛地攥紧了手,她看了一眼燕归尘,“我知道庸王殿下对我情根深种,可是如今你们已经拜堂成亲,我……我又如何能夺人所爱?只能成全你们了。”
说着,云妙容也跪了下来,对皇后道:“还请皇后娘娘恕罪,三妹妹鲁莽冲动,这才酿成大错。可她到底是云家三小姐,是我的庶妹,还请皇后娘娘从轻发落!”
这还真是演都不演了!
云知鸢也道:“皇后娘娘,臣女可以证明自己是被打晕塞进了花轿里,并非如长姐所说,是臣女蓄意替嫁!”
一边是云家嫡女,一边是曾经被抛弃过的区区庶女,雍容华贵的皇后很快就有了决定。
“云知鸢,你也该闹够了。今日之事分明是你……”
“母后,今日是儿臣大婚之日,这种大事何不问问儿臣的意思?”
一直沉默的燕归尘终于开口了,他目光沉沉,似带着万钧之威。
第2章:被污替嫁
随着燕归尘开口,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云知鸢也随之看了过去。
这位曾经驰骋沙场,战功赫赫的将军,如今却只是一个不良于行,坐在轮椅上的废人。
他身穿大红色婚服,剑眉星目,神情冷漠,可偏偏左边眉尾处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一直延伸到嘴角,仿佛是一只蜈蚣般横亘在他如玉的脸上。
皇后蹙了蹙眉,有些恼恨燕归尘拂了她的面子。
不过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皇后碍于面子,只得说道:“这是自然,庸王,你有何话想说?”
一见燕归尘开口,云妙容生怕事情有变,赶紧开口说道:“王爷,我知道你对我一往情深,可我们到底是有缘无分……”
“谁说本王心悦于你?”燕归尘于是漠然道,“当初本王身在边关,这婚约是云大人去父皇跟前求来的,不知你口中本王对你一往情深从何而来?”
闻言,云妙容的神色慌乱了几分,但很快她就咬了咬唇,说道:“王爷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此事京城里人尽皆知。”
“是吗?”燕归尘冷笑一声,而后说道,“那你如今可要听好了,本王对你从无爱慕之心。你也不必往自己脸上贴金,凭你,还不配入本王的眼。”
这一番话说得云妙容面无血色。
而云知鸢却是从燕归尘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别的信息。
燕归尘十三岁时便被皇帝打发去了边关,从最低等的小兵做起。十五岁他就上了前线,从此屡建奇功,凭借战功一路平步青云。
直到他十八岁时,边关战事平息,外敌再不敢来犯。
战神将军的名号也越传越广。
那时候,不知是谁传起了流言蜚语,说燕归尘对云妙容一见倾心,私定终身,甚至非卿不可。
流言喧嚣尘上,云家趁机请旨赐婚,这才有了云妙容和燕归尘的婚约。
也正是因为云妙容被战神将军倾慕,她在京城贵女圈子里的地位也一直水涨船高。
而当时燕归尘仍在边关布防,直到一年后他才回京述职。
可他躲得过战场上的明枪暗箭,却躲不过京城的阴谋诡谲,一场意外使他成了废人。
云家便将婚事一拖再拖,直到云知鸢被找回来替嫁……
如今燕归尘居然说自己根本就看不上云妙容?
那么之前的那些传言,莫非那一切都是云妙容自导自演?
“王爷……”云妙容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哪怕我与王爷没有那样的缘分,王爷何必要如此羞辱于我?”
当下还有不少宾客在看热闹,云妙容如今被燕归尘训斥,必定会叫人笑话!
“你诽谤本王痴恋于你,坏了本王的名声,这是一罪。”燕归尘看向云知鸢,道,“你不是有证据自证清白吗?还不拿出来?”
听闻此言,云知鸢就像是有了靠山似的,“是!”
她立刻便伸出手,直接撸起衣袖。
只见她手臂上肌肤胜雪,可偏偏在手腕的地方却有一圈一圈被绳子缠绕过的红痕,红白交错,令人触目惊心!
“皇后娘娘请看。”云知鸢说道,“我被人打晕塞进了花轿,他们怕我中途醒来,还将我手脚绑住。试问,若真是我想抢长姐的婚事,我又怎么会自己绑了自己呢?”
自己绑自己,这是自相矛盾的。
皇后的眼神轻轻掠过云妙容,后者心头立刻警铃大作,“这……皇后娘娘,臣女也不知道三妹妹手腕上的痕迹从何而来啊……”
“皇后娘娘千万不要被云知鸢给骗了!”云忆欢急切说道,“她说自己被绑来。可她从下花轿到现在,一直在众目睽睽之下,若她真被绑住,这会儿她手上应该有绳子才是,那绳子呢?莫不是会凭空消失?”
云知鸢放下衣袖,“二姐姐别急啊,人证物证我都有。”
说罢,她立刻指向了在角落站着,正想脚底抹油开溜的喜婆,“还请将那喜婆带上来。”
燕归尘一抬手,便有侍卫去将那喜婆给拽了过来。
喜婆被吓得惊叫连连,“可不关我的事啊!”她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喊冤道,“皇后娘娘,民妇冤枉啊,民妇什么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