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一句,派人堵了她的嘴让柳姗将她带走。
在国公府的暗牢里,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她还在承受玄衣卫发明的七十二道酷刑。
凌迟致死的痛楚仿佛近在咫尺。
柳云霜狠咬自己的舌尖,拼命压下眼底的恐惧与恨意。
便听冷沉声响起:“发生了何事?”
“回千岁爷的话,方才教坊司二楼跳下个女人,兴许是刺客。”
玄业审视着柳云霜。
千岁爷今日要经过此地,早早清了大道,街上空无一人。
此女却忽然出现落在马车车顶,必然目的不纯。
他看着柳云霜的脸,阴森舔嘴添一句:“不过对方倒是大手笔,派了个绝色美人来。”
“既然美艳,就送去给底下人。莫要耽误了去国公府嫡女的及笄宴。”
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巨大的恐惧席卷柳云霜心尖。
霍烬寒底下人全是宦官,不能人道才爱折磨女人。
只是她不明白,前世此时她与霍烬寒并无交集,他为何要来参加自己及笄礼?
眼看着玄业正要动作,柳云霜压下惊怒,赶忙高声解释:“霍千岁,本郡主就是国公嫡女!”
气氛静默一瞬。
下一刻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撩开车帘。
男人的半张脸隐在黑暗里。
柳云霜看不清,只隐约瞥见他眼角下鲜红如血的泪痣,如噩梦般挥之不去。
霍烬寒冷眼审视着衣衫不整,颇为狼狈的柳云霜,讥讽开口:“及笄宴跑到教坊司寻欢作乐,不愧是郡主作风。”
想到前世自己被父亲刻意引导,借着外祖和母亲的军功,以及郡主身份作威作福,在满京城落得个行事乖张无序,跋扈恶毒的名声,柳云霜只能咽下他的嘲讽,好声好气开口:
“既然霍千岁也要去国公府,不如顺路捎我一程?”
“怎么?郡主来教坊司寻乐,没备上马车?”
霍烬寒冷嗤,眼底划过一丝失望厌恶。
从前未见,今日照面,当真如同传言,没遗传到她娘半分。
他忽然失了所有兴致,神色轻恹。
“玄业,回宫。”
眼看着霍烬寒要走,柳云霜急切起来。
这四下无人,等她这双腿走回国公府,怕是柳姗早进了族谱!
反正世人对她偏见,霍烬寒也不例外,柳云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劈手夺过玄业手中长剑,架在脖子上,冷声开口威胁:
“玄衣卫所用佩剑在当今世上是独一份,倘若霍千岁不送我回去,那么明天就会传出千岁爷刺杀郡主的消息!”
第二章?霍烬寒,你放肆
空气静默了一瞬。
紧接着霍烬寒嗤笑一声,向后倚向马车内,戏谑的目光射向柳云霜。
“素闻郡主嚣张跋扈,对属下也能动辄打杀,没想到对自己也能下此狠手。若你真敢动手自戕,本督定为郡主鼓掌喝彩,顺带收尸。”
对上霍烬寒眼底的讥讽,柳云霜恨不能直接拔剑杀了他。
眼前的人渊渟岳峙,清冷如雪,千金狐裘不染纤尘,反衬得她狼狈得像一条落水的狗,莫说身为郡主的威严,就连脸面尊严也在被按在地上摩擦!
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过!
国公府的下人被接连遣散,本是因为她生性喜静不愿人多,可从别人口中传出去,就成了她日夜打骂羞辱,逼得那些人不得不离开!
说到底,这些谣言能从国公府里传出去,也少不了她那个父亲在背后推波助澜,可她却顾念唯一仅剩的那点亲情,对他的安排听之任之,任由他一步步将她变成了柳姗的垫脚石。
酸涩的眼泪突然冒出来,刺得她的眼眶生疼。
“霍千岁鹰犬爪牙遍地,我到底做没做过那些事,你难道也调查不出来,还是说霍千岁也是个人云亦云的蠢货!”
柳云霜忍不住对着马车里的人怒骂。
眼下天色渐暗。
教坊司距离国公府并不近。
若她彻夜未归,她的名声只怕这辈子都不能洗净!
“霍千岁不是不信吗,那就等本郡主头七过后,来替本郡主陪葬吧。”
唇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弧度,柳云霜发狠似的将剑身逼向自己的咽喉。
霍烬寒动作未变,眼神依旧轻蔑。